原始海。
隨著歲墟的消散,在這平靜的水面上,一股莫名的危險之感,悄然臨近。
波瀾了黑暗,扭曲了視線,形成了傳遞至心神的壓抑。
隱約間,還有陣陣讓人發(fā)狂的呢喃聲,從海水里悶悶的散出。
似死亡,正在走來。
這,就是原始海,一片無時無刻都有兇險降臨之海。
許青與二牛,立刻就神色凝重。
不過他們身在此海已有月余,在一次次的經(jīng)歷里,對于這片危險的海洋,已有深刻的感受。
此刻一人操控法艦疾馳,一人散開感知密切關(guān)注四周,掐訣間施展隱匿之法,將所在舟船,化作漆黑虛無的一部分。
雖大翼在之前歲墟的吞噬下,已經(jīng)崩潰,如今二人在這海上能用來航行的只有替換的法艦,可在許青體內(nèi)神源的加持下,這艘法艦如披上了神靈的外衣,速度驚人。
一炷香后,不知是許青二人的運(yùn)氣,還是歲墟消散時的氣息,又或者二牛的隱匿之法展現(xiàn)了作用。
那走來的死亡,并未真正臨近。
于是二人在緊張的疾馳下,漸漸遠(yuǎn)離了這片海域。
直至又過去了一個時辰,那種危險的感覺終慢慢減弱,最后消失。
許青和二牛,這才長吐口氣。
二人相互看了看,都看到了彼此緊皺的眉頭。
“失去了方位……”許青低沉開口。
之前的他們,在這一路航行中始終關(guān)注自身的位置,防止在這浩瀚的外海迷失方向。
可歲墟的吞噬,中斷了感知,如今也不曉得是在何處區(qū)域。
四下所望,只有無盡的黑暗。
“也不知老玉頭怎么樣了,那家伙雖然沒有被歲墟吞掉,可我感覺他在這外海,似乎也不是很靈光的樣子。”
二牛嘆了口氣。
“失算了,早知這樣,我們想個由頭不來這里了?!?
許青沉吟,片刻后忽然開口。
“我有個辦法,應(yīng)該能找到方向,但施展的過程中可能會引來未知存在的關(guān)注?!?
許青說完,看向二牛。
二牛聞,想了想后開口。
“小阿青,你施法需要多久的時間?”
“一炷香便可?!?
許青計算一番,給出一個準(zhǔn)確的時間。
“那沒問題,你等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不過你有沒有小一點(diǎn)的舟船?”
二牛看了看所在的舟船,遲疑了一下。
許青立刻取出一艘更小的法舟,將所在法艦替換后,二牛那里狠狠咬牙,直接抬手一拳轟在自己胸口,強(qiáng)迫自身噴出鮮血,在這法舟上走來走去。
對于二牛的舉動,許青沒有意外,這么多年來,他很清楚大師兄的血,很多時候似乎是萬能的。
果然,不久之后,當(dāng)法舟內(nèi)外都被二牛的血涂滿后,二牛面色微微蒼白的坐在那里,向著許青一擺手。
“我用自己的血,模擬了無字的隱匿,一炷香內(nèi),我們應(yīng)該沒事!”
許青沒有任何遲疑,立刻雙目閉合,神知散開,體內(nèi)的音之神權(quán),驟然波動,下一瞬……安靜的外海,在許青的神知里,出現(xiàn)了聲音。
那是海水波瀾之聲,那是黑暗流淌之音,還有海上廢墟飄蕩的聲響以及海下未知的呢喃。
無數(shù)的聲音,在這一刻,全面爆發(fā)。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聲音不斷地傳遞,不斷地覆蓋,期間也有可怕的意志傳出恐怖的神念。
有笑聲,有哭聲,有禮貌的問詢,也有憤怒的咆哮。
里面很多聲音,都讓許青身體顫抖,他只能全力屏蔽,將神權(quán)更多擴(kuò)散在海水的波瀾里,去尋找自己的方位,尋找回歸的路線。
這過程中,四周壓抑之意,也越發(fā)強(qiáng)烈,二牛那里無比緊張,爬起來多次噴出鮮血,加大隱匿。
直至一炷香的時間,終于過去。
許青雙眼驀然睜開,一口鮮血噴出后,他目中露出幽芒,抬手指去一個方向。
“那里,是內(nèi)海所在!”
二牛沒有遲疑,與許青一同加持法舟,使這法舟速度暴漲,直奔許青感知的方位。
時間慢慢流逝,半個月過去。
從被歲墟吞噬至今,足足一個月。
此刻在距離當(dāng)初歲墟吞噬之處,向東八千萬里之地,當(dāng)許青二人所在的法舟,呼嘯而過的剎那,突然海水轟鳴。
巨大的聲響回蕩間,一股如噴泉般的激流,好似迎天之水,從海底噴涌而出,籠罩八方的同時,也將許青和二牛的舟船,在水流里涌向天空。
二人心神一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波動思緒的一刻,一個在他們耳中如天瀾的聲音,回蕩開來。
“你們兩個,這一路玩的開心嗎。”
隨著聲音的出現(xiàn),一片紅霧憑空而來,剎那就將許青和二?;\罩,隨后向著遠(yuǎn)處疾馳,很快消失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