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沈桑寧點點頭,轉(zhuǎn)身吩咐人將車上的物件裝好,又叮囑裴如衍,“我給你準備了八套衣裳,你換著穿,帽子也要換著戴,尤其是在屋外的時候,一定要將頭護好,切不可像昨日那樣淋著雪趕路,腦子凍壞了將來拿什么教孩子?”
裴如衍一語不發(fā),看著她指揮吩咐的背影,聽著她教導(dǎo)似的關(guān)切,他下巴壓了壓,將微揚的嘴角徹底埋在狐裘的毛絨里。
沒有聽見他回復(fù)的沈桑寧回過頭,“聽見沒?”
他猝不及防地對上她迫切嬌嗔的眼神,頷首道:“聽見了。”
“嗯,”沈桑寧應(yīng)了聲,回過身遠遠指著小廝正在搬運的箱子,“還有些藥物,可做預(yù)防風(fēng)寒之用,你要記得喝,旁邊那箱,是帶給姜璃的,除了衣物還有進補之物,她成天在河邊跑,大冷天的有時還要下水,空閑時要多保養(yǎng)身體。”
就在沈桑寧絮絮叨叨的時候,謝歡與小宋慢一日回城了。
小宋神醫(yī)在進城的攤位上買了些板栗孝敬謝歡,“伯父,餓壞了吧?!?
謝歡低頭,看向小宋手上透著香氣的板栗,鐵面具無情偏開,“不餓?!?
暫時不想吃板栗。
小宋不明所以,往常伯父明明很愛吃板栗的,怎么今天不想吃?他不由地聯(lián)想到,是不是伯父對自己有所不滿。
小宋收回手,憋了一路的話,忍不住問出來,“伯父,我知道你與阿昭相依為命,不是親生勝似親生,我也知道你對我不是那么滿意?!?
謝歡不知道哪里觸碰了小宋幼小的心靈,竟說起莫名其妙的話來,遂隔著面具朝他投去質(zhì)疑目光。
小宋擰著眉,醞釀著心里藏了許久的話,“阿昭面冷心善,武功高強,而我沒有武功,沒有英雄氣概,若遇上歹徒只會徒增她的負累。”
他捏緊了手中的油紙包,隔著油紙似要將板栗捏碎,再望向謝歡時,一臉誠懇與認真,“我知道我有許多地方不如她,但是伯父,我有一身醫(yī)術(shù),在她受傷時可以替她醫(yī)治,若您擔(dān)心將來我們變了心意,您也可以放心,我根本打不過阿昭,更不是您的對手,我不會欺負人,向來只有她欺負我的份,不過我亦不認為她是在欺負我,像阿昭這般寡少語的姑娘,若是不喜歡我,根本不會理會我。”
他說完了,滿眼期待地等著回答。
謝歡抬袖擦了擦耳廓,在小宋的靜默中,問道:“我只不過沒接你的油紙包,你便一番長篇大論,心思敏感至此,阿昭寡,將來如何能不被你聲討欺負?!?
“我......”小宋萬萬沒想到,自己話說多也錯,一時間臉上漲紅,“我不會反駁阿昭的?!?
“嗯,你盡反駁我了,”謝歡漫不經(jīng)心道,瞥向小宋糾結(jié)之色,輕笑一聲,“行了,扭扭捏捏,你們小輩情愛之事,我不插手?!?
他若是不想讓小宋接近阿昭,那么小宋根本就不會有機會。
阿昭跟著他四海為家受累了,如今他恢復(fù)了神志,若阿昭能安穩(wěn)下來,也是謝歡所期望的。
小宋聽聞,滿臉驚喜,“伯父此當(dāng)真?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