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美則美矣,但生性驕縱,遠不如卿卿這般賢惠的解語花……”
“待公主‘病逝’,我必以正室之禮迎娶卿卿。
”
……
李康寧直勾勾望著拔步床頂?shù)慕鸾z錦帳,神色恍惚,心有余悸。
好長的一夢。
每一個片段,每一處細(xì)節(jié)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仿佛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她即將下嫁的淮安侯府世子裴禹瑾,端莊溫潤、連通房侍婢都沒有的人,居然會在與她成婚一年后就偷養(yǎng)外室!
被她發(fā)現(xiàn)了端倪后,那對狗男女就想方設(shè)法謀害她,不惜買通她身邊的婢女,每日往她的飲食里下毒……
李康寧氣笑了,倏地坐起身來——
她堂堂一國公主,憑什么受這些腌臜東西的氣!
“公主殿下可是要起來了?”珠簾外的宮女佩蘭試探著低聲詢問。
李康寧回過神來,“現(xiàn)下是什么時辰了?”
“回公主,已是巳時過半了。
”
佩蘭又道:“皇后娘娘方才差人送了梅花松糕過來,說要給您當(dāng)早膳呢。
娘娘還特意吩咐了,若公主還沒醒就先放在蒸籠上熱著。
”
李康寧聞,鼻尖驀地一陣發(fā)酸。
夢中,她被那對狗男女下毒后,便開始纏綿病榻,母后為她憂心忡忡,每日以淚洗面。
就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父皇,見到她病重消瘦憔悴的模樣也忍不住紅了眼。
哪怕下令尋找天下名醫(yī),也始終沒有找到醫(yī)治的良方,只能每日用千年人參吊著一口氣。
不到半年,年僅二十的她就撒手人寰了。
她的母后痛失愛女,不久也郁郁而終……
沉吟片刻,李康寧吩咐道:“佩蘭,我要梳洗更衣。
”
佩蘭聞便湊上前要攙扶公主起身。
只見床榻上的少女一頭烏黑亮麗的云鬢披散著,精致俏臉上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
一雙明媚瀲滟的杏眸氤氳著水光,黛眉微蹙,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佩蘭擔(dān)憂不已,“公主可是哪里不適?奴婢瞧您臉色不大好,要不要宣太醫(yī)過來瞧瞧?”
“沒什么,不必宣太醫(yī)。
”李康寧搖了搖頭。
佩蘭仍有些不放心,卻也無奈何。
她當(dāng)即又朝殿外喚了另一宮女芷蘭進來一同伺候公主梳洗更衣。
芷蘭原本在寢殿外與小宮女閑聊,聽見傳喚才不緊不慢走了進來。
她笑瞇瞇問:“公主殿下今日要梳什么樣式的發(fā)髻?元寶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