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鵲把紙箋留下,轉身就回了客艙。
馬楚陽順勢拿過來一看,驚了,搖頭晃腦,“紅鵲飛時春正好……誰把胭脂勻畫稿……莫使青梅小……歲歲年年相映照?!?
他念完,伸手在唐星河臉皮上拉了拉,又繞著人家轉了好幾圈。
“干啥?”唐星河臉紅了。
“我就想看看這是不是個假的唐星河?!瘪R楚陽白翻到天上去,“上邪!這你寫的?。俊?
“不是,老黃寫的?!碧菩呛訍瀽灀屵^馬楚陽手里的紙箋,藏進懷里。
“哪個老黃?”馬楚陽一時沒想起來。
“星月術士黃醒月?!?
“哦!哦哦!哦哦哦……嘖,不是我說你。這路線擺明不適合你啊我的哥。你就算要把這詞兒給小紅鵲,也得自己抄一遍吧。紙都揉爛成這樣了,你還給她,一點誠意都沒有。”
當然,自己抄一遍也不合適。畢竟唐星河那狗爬字配不上這詞,反倒壞了詞的意境。
“我沒想給她?!碧菩呛赢敃r腦子抽了一下,不知道怎的就給了。
或許是病急亂投醫(yī),什么法子都想試一試。他這些年當真想了好多法子都不管用。
他已經(jīng)沒轍了。
“嘖,舍近求遠!舍近求遠啊我的哥?!瘪R楚陽痛心疾首,扯著唐星河來找岑鳶,老遠就喊,“表妹夫表妹夫……”
這一聲“表妹夫”,幾乎把時光拉回到了十幾年前。
那時的岑鳶還是個默默無聞的侯府府衛(wèi)……可就算他是一個府衛(wèi),到了云起書院也很快成了先生。
上船時,時安夏便說了,船上無尊卑,只有輩分。
所以這里沒有先生,沒有太上皇,只有“表妹夫”。
此時,岑鳶正和蕭允德在棋局上廝殺。
馬楚陽上前勾住岑鳶的肩,嬉皮笑臉,“表妹夫,切磋嗎?”
岑鳶抬眸睨他一眼,“找打?”
蕭允德本來就要輸了,立刻掀了棋局,“平局平局,下回再戰(zhàn)。”
岑鳶:“……”
夠不要臉的??!
蕭允德絲毫沒有玩賴的羞恥,打了個哈哈,“走走走,看你們切磋?!?
岑鳶忽然朝蕭允德偷襲。
蕭允德大驚,本能向后一仰。
唐星河跟馬楚陽默契地同時攻向岑鳶。
剎那間,三人纏作一團。
這曾是他們在云起書院時就養(yǎng)成的習慣。
岑鳶有時講著課,便會忽然發(fā)動攻擊。
那時所有人都怔愣地看著,畏畏縮縮,束手束腳。
岑鳶便會劈頭蓋臉罵一頓,“若是來了刺客,你們是等著人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報了名號再動手嗎?”
是以后來,所有人都養(yǎng)成了一種管他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說”的習慣。
蕭允德也加入了戰(zhàn)局,形成三打一的局面。
四人原是在艙室里纏斗,打著打著,打到了甲板上,驚動了船上所有人。
那些喝茶聊閑的,悶在船艙里睡覺的,繡花的,傷春悲秋的,一個個全都被吸引到了甲板上來。
畢竟能看到兩個太上皇和兩個將軍同時動手,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春日陽光和煦,日頭不烈。
金色光線照在身上,將每一個人都勾勒得金光閃閃。
唐楚君眼里的蕭允德,除了招式上慢一點,當真是風姿不減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