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威,還有多遠(yuǎn)。"司虎打了個哈欠,轉(zhuǎn)頭悶悶地問了一句。
作為探哨的常威,有些不勝其煩。
"虎哥兒,你莫不是想著吃肉了?半個時辰,你問了我八遍。我只再講一次,約莫還有二十里。"
二十里,動作快些的話,無需兩個時辰便能趕到。
徐牧轉(zhuǎn)了身,看著一路跟隨的百姓,這一路的行軍,許多百姓相熟之后,紛紛將僅有的雞蛋和野菜糕,塞了許多給他。風(fēng)將軍腹下的褡褳里,一時間塞得鼓囊。
"北狄大軍應(yīng)當(dāng)過了望州。"廉永皺住眉頭,聲音有些無奈。
徐牧點頭。
估計望州北城的那一場火爐布局,至多能殺死萬余人。畢竟都不是傻子,見著不對便會退開,想辦法來滅火。
"說句不討喜的,我?guī)е倪@幫子老卒太累了,連著我自個的心底,都覺著是后繼無人。"
"當(dāng)年先帝也吃了很多敗仗,但至少他敢?guī)е筌姵稣?去與北狄廝殺……"
廉永哽住了喉頭,分明是說不下去了。
行軍的隊伍,起碼有三四個方陣,盡是一頭的蒼蒼白發(fā)。
以年邁之身,卻無法頤養(yǎng)天年,偏偏還要抱刀背弓,替著子孫輩去守天下。
何等的悲哀。
約莫又行軍了一個時辰,終于迎來了常威的歡呼。會武功的常威,騎馬踏得飛起,加之長槍鐵甲,居然有了幾分怒馬英雄的豪氣。
"小東家,爺看見河州城了!"常威停了馬,并未停下嘴,"爺看見了,不出小東家所料,河州城外有大軍圍城。"
"孝豐營?"旁邊的廉永臉龐動怒。
"除了他沒別人了。"
"常威,孝豐營的哨探呢?"
"有跑遠(yuǎn)一些的,大概三四騎,我都追著殺了。"常威咧開嘴,"他們都以為我不會武功。"
"不愧小常槍。"
徐牧沉下臉色,按著常威的說法,孝豐營那邊,應(yīng)當(dāng)是消息閉塞了。
……
除去老卒營,徐牧手里的人馬,不過二萬多人。只有三千騎,余下的皆是新兵步卒。
孝豐營那邊,加上殘軍會師的,怎么著也有三萬多人,其中兩萬還是輕騎。
仗不好打。唯一的優(yōu)勢,是短時間之內(nèi),孝豐營并不知道后方有大軍的消息。
"徐將軍,遭遇戰(zhàn)并未明智。"身邊一個裨將語氣沉沉。
不管輕騎還是重騎,對于步卒的殺傷力,不可同日而語。冷兵器時代,騎馬打仗的都是爹。
徐牧遙遙想起,當(dāng)初在馬蹄湖莊子里,教習(xí)那些莊人的"卻月陣"。但卻月陣所需要的條件,在現(xiàn)今的情況之下,過于苛刻。
"常威,帶人去伐些林木,動作快一些。"
"小東家這是要作甚?"
"做墻。"
拒馬墻顧名思義,拒馬而堵,配合守軍以長戟和飛矢射殺。
但同樣,拒馬墻有一個極大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