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些水鬼不出江面,用短刀鑿船——”
轟隆。
一個裨將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首臨近的戰(zhàn)船,被火崩石炸得劇烈搖晃,附近的一艘樓船,側邊也開始燒起了火焰。
陳長慶看得眼睛睜圓,艱難地喘出兩口大氣。
水鬼藏在水里,水鬼帶著崩石與火油,水鬼赴死,水鬼燒了無水距的大片戰(zhàn)船。
這是怎樣的算計,讓他的二十余大軍,被算得體無完膚。
“退、退去江岸,避開火勢!”胡白松聲音哆嗦,“那東屋先生,用的盡是歹毒之計!”
……
天空之上,又是一支信號箭。
“避開火勢,又是逆風,他只能暫時退去江岸?!?
賈周面色不變,穩(wěn)坐在荒嶺上,坐觀江面的戰(zhàn)事。
“給老子,把火矢都射出去!”樊魯抬著刀,在林子里怒吼。
等距離一近,數不清的火矢,在諸多伏弓的崩弦之下,仿若流星火雨,“噔噔噔”地落到敵船之上。
胡白松抬頭朝天,整個人頓了許久,才忽而悲聲大喊,捂著嘴咳出一口血。
火矢落下,各自燎燒。
倉皇之間,胡白松的華袍,一下子被燒去了半截,驚得他連連呼救,最后,十余個士卒趕來,將他攙扶到一邊。
“天下二士,唯我與司馬修!一介東屋先生,你何敢爭鋒!”
陳長慶臉色也瞬間蒼白,山上的那位敵軍的軍師,幾乎是把他們后退的路子,都算計到了。
數不清的暮云州士卒,一時害怕得緊,再也顧不得,急急跳入江面,趁著夜色跑入林子。
……
衛(wèi)豐騎在馬上,帶著三千騎,在夜風中冷冷候命。
只見了入岸的士卒,便怒吼著抬了鐵槍。
三千騎,也迅速抬起鐵槍。
“主公令我等候敵,此時不殺,更待何時!徐家軍驍騎營,速速跟本將沖殺!”
跑入江岸的暮云州士卒,不斷有凄慘的呼救,在夜色中響起。
“登船,隨我廝殺落水狗!”
江岸附近,最后的四千余俠兒,另有二萬棄弓換刀的義士,跟在李知秋的后面,踏著竹排,不斷殺向最外圍的戰(zhàn)船。
于文長劍所指,后頭的三千士卒,也跟著怒吼連天,隨著俠兒軍一起沖去。
擁堵成一團的暮云州水軍,再加上越來越大的火勢,跳江的人越來越多。原本整個井然有序的水陣,場面一下子變得無比混亂。
……
“憶公瑾,赤壁一把火,燒出一個三國鼎立?!绷⒃诮?,徐牧聲音嘶啞。
燙傷的膚肉,還有渴水的后遺,至少要幾日時間,才能恢復。慶幸,這一把浮山的大火,終歸燒了起來。
狹長的江段,數千艘擁堵雜亂的戰(zhàn)船,倉皇逃散的暮云州士卒。怒吼的陳長慶,還有那位,滿臉頹敗的儒龍。
徐牧還想多走幾步,卻發(fā)現腿腳已經燙傷,無力再挪。怪物弟弟抹了幾把眼淚,將他抱入懷里,哭咧咧地往前跑。
“司虎,先放下,我還沒死。松一些,松一些力氣。”
“司虎,你的腋下——,你幾日不沖澡了!”
……
荒嶺上,賈周閉了閉眼,乏累至極的身子,忽而變得開始搖晃。
有護衛(wèi)急急走來。
賈周穩(wěn)穩(wěn)抬手,頓時又正襟危坐。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