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時間,李逍遙終于帶著七千多人,經(jīng)蜀南而入,趕到了成都。只剛見到徐牧,離著還有點遠,小書童便摘下了負著的長劍。
徐牧沉穩(wěn)不動。
旁邊的司虎怔了怔,難得沒有打架的念頭,跑上去講道理。卻哪里發(fā)現(xiàn),李逍遙將摘下來的劍,棄在了一邊。
跟著走上來的俠兒,亦是這番動作。
徐牧明白,俠兒棄劍,約莫是想自證清白,沒有任何殺人的心思。
“小東家……不不,徐蜀王。”終究是個十六七的少年娃子,見到了徐牧,便如同親人一般,剛開口,便是一頓嚎啕。
“逍遙,李舵主的事情,我都知曉了?!毙炷羾@著氣,走過去攬住小逍遙的肩膀。
當(dāng)初在白鷺郡的時候,不僅李知秋是熟人,這位緊跟著的小書童,同樣是熟人。據(jù)說,食量和司虎一樣大……以后有得搶了。
“李舵主的義俠祠,便在成都之外三里,得空了,我讓虎哥兒帶你去。最近那邊的香火,聽說是挺旺的。李舵主是天下英雄,我蜀人定當(dāng)敬拜。”
李逍遙又哭了一圈鼻子。
“孫勛,帶著俠兒軍的兄弟,去兵場那邊安置。切記,今晚務(wù)必酒肉豐盛,莫要怠慢了自家兄弟。”
徐牧的話一說完,待傳下去,不多時,七千多的俠兒軍里,便爆發(fā)出陣陣喝彩與歡呼。
“對了逍遙,李舵主可留了什么話?!?
徐牧覺得,李舵主身為一代俠王,或許會留有什么布置。比方說三十州俠兒聚義,或許在其他的州地,還有等著匯來的義軍。
并非是一定要拉攏,而是他想看清李知秋的大勢布局。
只可惜,李逍遙搖了搖頭。
“舵主突然故去,什么都變了……”
“莫要擔(dān)心,李舵主留下的遺志,定然會有人追隨的。義字當(dāng)頭,殺盡天下不平事?!?
“江山霧籠煙雨搖,十年一劍吃饅頭。”司虎補了一句。
徐牧抽著嘴巴,賞了一個爆栗。
“對了逍遙,我聽竇通說,那位儒龍,先前是躲在楚州,這會兒,要去涼州了?”
楚州隔著滄州,現(xiàn)在的情況是,蜀州的夜梟組被盯死,根本無法滲透那邊的方向。
而俠兒不同。天下俠兒何其多,便如丐幫一般,消息來源的渠道,五花八門。
“正是如此?!崩铄羞b臉龐篤定。
“那狗夫,眼看著要成破落戶了。我當(dāng)初還想殺他來著,但他在楚州里有人相幫?!?
浮山大敗,儒龍的名號,算是折了一半,變成破落戶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老天不公,這等人居然還有翻身的機會。
涼州的那頭狐貍,為了對付蜀州,開始劍走偏鋒了。
“小東家要殺他?”
“有這個想法。”
李逍遙咬了咬嘴唇,“入蜀寸功未立,我?guī)е鴤b兒去。先前他躲得穩(wěn),在楚州又有人護著,否則,我家舵主早想動手了?!?
“便如小東家所,這是我家舵主的遺愿。三尺青鋒劍,敢殺天下不平?!?
在李逍遙之后,一張張俠兒的臉龐,一時仰了起來。
徐牧靜靜立著,看著面前的小逍遙。一時間,仿佛又看到了李知秋的風(fēng)采。
有的人死了,卻還活著。
“回來之時,我徐牧備下接風(fēng)宴,恭候列位!”
山風(fēng)驟起,吹得成都城前的俠兒們,白衣在風(fēng)中舞動。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