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堂主,后面這些人呢。”
“很奇怪,在赤身渡江之后,便有很多不見了人影。我這次回來,便是剛剛收到情報,說金碎的事情,終于查了出來,是一個楚州富賈偽造的,這富賈前些日子,忽然被人殺死在府中。全家四十多口,只余兩個富商公子,在一隊家兵的拼死護衛(wèi)下,逃了出去?!?
“這兩個富商公子,其中一個是遠親,原先是內(nèi)城人,因為家中遭了橫禍,才去楚州投親的?!?
聽著,徐牧陷入沉思。這手段,似曾相識了……又或者,這所謂的金碎事情,是一種掩護的手段。在上游位置,楚州和滄州一帶消失了?
“上官堂主,現(xiàn)在還有人撈金碎么?!?
上官述搖頭,“總舵主,先不說現(xiàn)在是冬日。在楚州富賈的事情傳出后,誰還會去撈?”
“此事你多派人手,最好能查出個一二?!?
“江山霧籠,白衣負劍莫等閑!方正堂堂主上官述,領(lǐng)總舵主之令!”
“領(lǐng)總舵主之令!”
“上官堂主,無需多禮的,以后來見本舵主,打個招呼就行。”
“江山霧籠,白衣負劍——”
“殷六俠,給老子送客!”
……
蜀州的寒風(fēng)之下。
十條人影,遮著竹笠,冷冷立在一座山頭上。
為首一人,挎著一張巨大的狼筋弓,面色里滿是清冷。
“百里大師,查到了。布衣賊并不在成都,而是出了城,往南面去了?!?
“出了城?莫不是自尋死路?!?
“百里大師,切莫大意,布衣賊此人奸猾無比——”
“你可知八石弓的射程?”百里熊轉(zhuǎn)頭,冷冷看著說話的涼州死士。
死士咽了一口唾液,“某不知……但百里大師,這一日的翻山,又沒有馬匹趕路,即便有功夫在身,也該歇息一輪,養(yǎng)精蓄銳?!?
“無需,既然無馬,搶就是了?!?
只說完,百里熊鷹脧一冷,迅速搭弓起箭。
“百里大師,不可——”
已經(jīng)晚了,狼頭箭呼嘯而出,下方近四百步的官路上,一對并肩坐著村人夫婦,來不及發(fā)出聲音,便雙雙死在了馬車的駕座上。
馬車之后,還拉著一些從城里新購的物什,約莫是準備的年貨。
“串珠了。”百里熊咧開嘴。
“莫要驚,我早說了,我百里熊猿臂鷹脧,看得清附近的地方,暫時沒有人過來。二三子,迅速取來馬車,往蜀州南面趕路。沿途若有機會,再搶二輛?!?
一場翻山,摔死了三人。眼下,只剩的九個涼州死士,驚魂未定的點了頭后,仗著輕功往下躍去,將馬車扯了過來。
“恐遇蜀人的探哨,沾了血的物件,便棄入林子?!?
喜慶的燈籠,卷成坨的臘肉,不時被扔出馬車。甚至,還有一張無辜的春聯(lián)兒,只因為用了朱墨,同樣被撕爛,甩出了馬車之外。
半截撕斷的春聯(lián)兒,約莫還見著四字。
“歲歲平安”。
踏。
百里熊的腳,冷冷踏在“歲歲平安”之上,再碾了兩腳,徒留一片渾濁不堪的污垢。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