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墜馬的白甲騎,都被數(shù)人圍住,仗著騎馬,迅速將劈馬刀掄下。
夜色與寒風之中,響起一聲聲就義的長吼。
沖過狼騎,停馬在二里之外,衛(wèi)豐冷冷調馬回頭。
“變鋒矢陣,全力進攻!若有墜馬者,恭請赴死。”
無一人退,隨著衛(wèi)豐的命令,迅速列好了鋒矢陣型。
“平槍,跟老子再沖一輪!”
“殺!”
“殺,殺!”
尾隨追來的千余狼騎,原先還想趁勢剿殺,但現(xiàn)在,見著了白甲騎變陣的兇悍,不敢硬搏,在兩個都尉的命令下,邊退便用馬弓,試圖以騎射箭矢,拖住白甲騎的沖鋒之勢。
飛矢之下,覆甲的白甲騎并無任何戰(zhàn)損。只有二三騎運氣不好,被射到了馬腹,只得騎著傷馬,退出戰(zhàn)場。
“我曰你涼州狗爹!戳死這幫撓癢的涼狗!”衛(wèi)豐當頭怒喊。
列成鋒矢的七百余白甲騎,呼聲如天,再度平槍往前沖殺。
變陣鋒矢,全力攻殺。如一柄尖銳的匕首,即便只有七百余人,卻大無畏地殺入敵陣,沖撞與戳殺之下,無數(shù)狼騎墜馬而亡。
殺過千余狼騎,衛(wèi)豐并沒有停下,繼續(xù)帶人往前再沖。
“迎戰(zhàn),無需射矢,直接沖殺蜀人!”薛車兒抬起長馬刀,同樣不甘示弱。
“起馬,沖過去!”
浩浩的沙地之上,兩支精銳騎兵,開啟了新一輪的廝殺。
馬刀與鐵槍的碰撞,烈馬的長嘶,士卒的怒吼,一時間,似要將天上的云色震散。
……
“怎的,還在殺?”董文的眼色,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倉皇。六千狼騎,到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
也就是說,東面的騎戰(zhàn),還遠遠沒有分出勝負。
“主公,蜀人的圍勢越來越兇了?!?
董文咬著牙,心里憤恨無比。到了現(xiàn)在,原先還有優(yōu)勢的本部人馬,隨著布衣賊的一次次的布局,慢慢陷入了劣勢之中。
即便出動了狼騎,卻哪里想到,布衣賊那邊,同樣藏著一支精銳騎兵。人數(shù)雖然不多,但派出堵截的狼騎,卻終歸還沒回來。
“令居關,令居關的斥候呢!”
“主公,估計是被蜀人堵了!我等深陷射狼丘,無法得到消息。派出去的斥候,根本沖不出蜀人的包圍。”
夜色之下,騎軍再無視野的開闊。而且,蜀人的步弓,總會在每個關鍵的時候,忽然將飛矢拋了過來。
董文抬頭,瞇起了眼睛,看向射狼丘的前方。在那座最大的沙丘之上,不僅是蜀人的旗營在打令,另外,連著布衣賊,恐怕也留在那里,坐觀戰(zhàn)勢。
“主公,不若合兵一處,以圓字大陣御敵——”
“欺我!布衣賊欺我!我董義孝藏拙二十三年,才有今日的出世!”
“傳令,調集騎營!”
“主公?”
“我欲殺上射狼丘,滅蜀州旗營,活捉布衣賊!”
“主公,前方尚有敵人的堵馬大陣!”
并沒有聽,董文暴戾地甩開說話的裨將,迅速集結了最后的兩萬涼騎。
“擒賊先擒王。布衣賊擅用這等手段,吾董文,今日便也要做一次。我涼州鐵蹄,隨我踏碎射狼丘!”
相勸的裨將,看著自家主公的離去,按著刀久久不語。
他突然很希望,司馬軍師還沒有死。若是司馬軍師在,自家的主公,或許便不會這般暴起與沖動。
當初,便有這么一個人,坐鎮(zhèn)在涼州城的王宮里,坐在自家主公的身邊,面龐儒雅,舉手投足間,便有定江山的大策。
“嗚嗚,司馬軍師,再助我涼州吧?!?
念舊的小裨將,忽而跪在地上,捧手朝天,一下子泣聲不止。
有風吹起,卷著沙塵漫了天。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