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不管,對上我心里的數(shù)目,那便沒問題。若差著太多,我自然不滿意。”
“不滿意,那又如何呢?”
東方敬臉龐云淡風(fēng)輕,“凌蘇,你心里終歸是不服氣。我不滿意的話,西蜀大軍會殺入?yún)侵荨2粌H是左師仁,連著在吳州避禍,你那些糧王勢力的老友,有一個算一個,我會逼他們跳海的。”
“別惹我生氣,也別惹西蜀生氣。我雖是個跛人,但我的手段,你當(dāng)領(lǐng)教過的?!?
凌蘇瞬間沉默。
“十日內(nèi),將糧草送入滄州。另外,還有一千船的鹽鐵,一起送過來?!?
“為何會有鹽鐵?”
“你剛才態(tài)度不好,我想了想,臨時加上去的?!?
凌蘇咬著牙,默不作聲。
東方敬仰著頭,重新坐正身子,“我知你的意思,想在北渝和西蜀決戰(zhàn)之時,漁翁得利?!?
“當(dāng)然,新朝未立,你同樣有機會。不過,下次再讓我抓著,可不止四成糧草了?!?
凌蘇笑笑,并沒有答。在他的心底,早已經(jīng)醞釀一個很大的計劃。但很快,他便感覺,他的計劃要被掐死了。
“我家主公離開滄州之時,提出了領(lǐng)海的概念。意思是說,吳州境內(nèi),往深海的方向,不管是捕魚還是其他什么,不能超過五十里?!?
“若超了,便算吳州率先挑起了戰(zhàn)事,侵我西蜀。而我西蜀的水師,便要大軍封鎖吳州,準(zhǔn)備攻伐。”
凌蘇顫著手,拿起酒壺,冷冷又灌了幾口。
“隱麟先生,還有問題么。”東方敬抬起眼睛。
“小軍師深謀遠慮,實在佩服?!?
“亂世之中,討口飯吃罷了。若無事情,隱麟先生可以走了,門外有人會帶先生去客房。莫要忘了糧草和鹽鐵的事情。最近天氣不好,我的脾氣也不太好?!?
“哼?!?
凌蘇起身,臉色動怒地往外走去。
“三兒,派人盯著他。”
東方敬說完一句,裹了裹身上的大氅,整個人在椅子上,重新閉目沉思。
……
吳州,會稽大郡。
天氣已經(jīng)入冬,不管是漁獵還是鹽業(yè),都已經(jīng)停止了。再加上先前的叛亂戰(zhàn)火,許多吳州海民和百姓紛紛出逃,到了現(xiàn)在,整個吳州剩下不足十萬戶的人。
左師仁裹著一件穿舊的厚袍,凍得身子有些發(fā)抖。
糧草的事情他不擔(dān)心,畢竟還有跟著入?yún)侵莸募Z王勢力。但現(xiàn)在,不足十萬戶的百姓,他以后要怎么起勢,募兵的話,青壯都募不到萬人。用些老弱病殘,又沒有任何意義。
“吾左師仁,起王業(yè)以陵州,浩浩水師,五萬山越勇——”
沒等左師仁感慨完,一幫子的海民孩童,忽然拾起了碎石,不斷沖著他扔去。
“大膽、大膽!本王要派大軍過來!”
“主公快走,再驅(qū)趕的話,吳州的百姓都要跑光了。”旁邊的幕僚急忙勸道。
“對對,先走先走!”
左師仁抱著頭,和隨行的百余個護衛(wèi),在扔石頭的陣仗中,狼狽地往后跑去。
在他的身后,響起了海民解恨的歡呼聲。
“時不利兮,吾左師仁,鳳不如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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