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勛,霍榮這幾日在做什么?”
正在一邊的孫勛,聽見徐牧的話,頓時喋喋不休地開口。
“主公,還能怎的?變著法兒來玩,昨日還問了我,成都哪座清館的花娘,長得俊一些?!?
“霍復雖然狡詐,但不管怎么說,也算得大才,有此一子,可悲可嘆啊?!毙炷晾湫Α?
只要計劃成功,霍復一死,西蜀的威脅又少了幾分。另外,在這件事情之后,去西域之前,便該和常老四那邊,好好見上一面了。
……
從王宮出來,徐牧打算去司虎那邊一趟。自家的傻弟弟,這貪嘴的毛病,乍看改了一點,但又好像一點沒改。
再者,鸞羽也懷孕了,作為兄長的,終歸要上門走走。
“孫勛,去鋪子選幾盒蜜餞?!?
并未坐馬車,徐牧坐在路邊的茶攤上,不時和沿途激動的百姓,熱絡地打著招呼。
有一襲白袍走來,幾個暗衛(wèi)剛要現(xiàn)身,被徐牧擺了擺手,又收回了身子。
“黃之舟見過主公?!?
抬頭看著來人,徐牧點點頭,讓茶攤掌柜又上了一碗茶。老黃的事情,在經(jīng)過賈周的分析之后,徐牧一直沒有放下心。
也因此,在整個西蜀政權里,很多人都知道,黃之舟并沒有任何官身。在這種事情上,徐牧不得不小心。
“之舟,坐吧?!?
“多謝主公?!秉S之舟拱手謝過,穩(wěn)穩(wěn)坐了下來。
開春之后的夕陽,終于帶來了漫天的霞光。霞光輝映之下,整座古樸的成都巨城,迅速裹上了一層金色。
“之舟,我聽說你去年,是雙試的頭榜。這可不得了,文韜武略,我西蜀大才?!?
實打實地說,在徐牧的心里,黃之舟更類似一個質子的身份。只可惜,質子的母家已經(jīng)沒有了。
“主公謬贊,若是小韓幸在,我撥不得頭籌?!?
“已經(jīng)不錯了,本王沒有看錯你,你確實算得大才?!?
“將官堂的幾位老師,還有賈軍師都說,我已經(jīng)不需要在將官堂學習了。若主公愿意,我想為西蜀建功立業(yè)?!秉S之舟抬起頭,眸子里滿是期待。
“無需什么大將之位,我可以做一名校尉,或者營將的小幕僚。只要主公愿意,我立即入伍。主公,南北之爭在即,我黃之舟愿投效西蜀?!?
徐牧淡淡一笑,“這些事情,我需要看一下兵事的卷宗,再做定奪?!?
黃之舟點點頭,沖徐牧行了一禮,身形有些落魄地往前走。只走了幾步,又忽然回了頭,臉龐上有遮不住的不甘。
“主公當初收韓九,收孫勛,還有晁義,還有陸休這些人,都是一開始便委予重職。為何我黃之舟……卻不行。我父和糧王的事情,我原先并不知曉。這些年我一直苦讀勤學,若活到頭還是個白身,這有何意義——”
徐牧皺著眉頭打斷,“之舟,我說過了,過幾日再答復你,如何?”
長街之上,已經(jīng)有人慢慢圍過來。不少人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黃之舟,止不住地指指點點。
有個孩童,以為黃之舟敢和蜀王吵架,甚至朝著他扔了一坨泥巴。干凈的白袍上,頓時有了臟兮。孫勛買了蜜餞回來,見著這副光景,也惱怒地要抽刀相向,卻被徐牧一下子攔住。
黃之舟收了聲音,孤獨地站在街上,身子隱隱在抖。
“主公啊,我雖然是質子之身,但這二三年,都是吃蜀州的稻米活下來的,吾黃之舟……不是外人?!?
“我知曉,也會考慮?!毙炷聊樕蛔儭?
黃之舟一個躬身長揖,白袍轉身,在夕陽余暉中,消失在長街的盡頭。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