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昭武郡。
徐牧站在城頭之上,遠眺著城外的戈壁黃沙。昭武郡是涼州邊界,離著玉門關(guān)還有些路程。在先前還被董文賣了,但由于西蜀的寸土不讓,西域那邊的人,只得怏怏作罷。
“主公,若是身子乏累,不如先回城休息。”陳忠在旁勸道。
徐牧笑了笑,“陳忠,我和你一樣,也算得百戰(zhàn)老卒。又不是個嫩皮書生,你莫要再勸了?!?
“我想了想,便在此處等著晁義。還有,成都那邊,這一二日可有馬車入涼?”
在涼州已經(jīng)逗留了幾日,諸葛范還沒有到。
這一次的西域之行,他勢在必得。只有解決了這等后患,才能將穩(wěn)住西蜀發(fā)展,繼續(xù)積糧鑄器,等待和北渝的決戰(zhàn)。
“主公放心,我先前還去問了,諸葛老前輩已經(jīng)入涼州,準備到了?!?
徐牧點點頭。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不答應(yīng)諸葛瘸,就好像枉顧了這老頭兒的夙愿一般。
約莫等到了午后。
終于,等來了諸葛范的一行人。讓徐牧錯愕的是,不僅是老頭兒來了,連著陳盛,這一回居然也跟來了。
“主公!”陳盛臉色微喜。大半年的將官堂學(xué)習(xí),讓他的性子更為沉穩(wěn)。
“好兄弟?!毙炷劣松先ァ?
從一開始,跟著打天下的五個跑馬夫,他最看重的便是陳盛。只可惜當初百騎入邊關(guān),陳盛壯烈斷臂,退居二線。
若換成其他人,做個安穩(wěn)的后勤大將,也未嘗不可。但徐牧很明白,陳盛骨子里,有的是戰(zhàn)沙場的熱血。
此時,陳盛抬起僅有的一臂,也抱住了徐牧,眼眸里有些淚光。
“主公,軍師說了,這一輪讓我跟著去,哪怕做個小校尉,也比在將官堂悶頭修學(xué),要好很多。”
“軍師用心良苦。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毙炷列Φ?。
“好好讀,好好學(xué),有一日你陳盛的名頭,必要揚名天下?!?
“謝主公?!?
“謝個卵,都是自家人?!?
徐牧松了手,往前繼續(xù)看去。才發(fā)現(xiàn)人群中的諸葛范,這時候居然沒有罵娘,神色里滿是平靜。他身上重新披了白袍,負了劍,連著光禿禿的頭頂,也遮了一頂江湖帽。
徐牧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
“我兒,什么時候出發(fā)?!?
聲音嘶啞無力。
看著諸葛范的滿臉老褶,徐牧心底莫名難過,他伸出手,輕輕將諸葛范抱住。
……
成都城,黃之舟捧著酒壇,孤獨地坐在臨街的樓臺。
在得知陳盛去西域的時候,他專門去找了賈周,想著這一次,若是能跟著去,說不得會立下功勞,封為將領(lǐng)。
只可惜,他依然被賈周婉拒絕了。
仰著頭,在許多圍觀的百姓中,黃之舟又灌了幾口酒。頓時,惹來了不少人的竊竊私語。
“公子,大家都看著呢。”旁邊有書童走來,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怕個甚!”
約莫是醉了,黃之舟甩開書童的手,滿臉都是不甘。
“想我黃之舟,去年將官堂雙試,皆是頭榜!若,若是換個人,早已經(jīng)封將出征了!”
“偏偏我黃之舟就不行!蜀王不封,軍師不給,即便我黃之舟自己去問了,卻依然無一所獲!”
“蜀王先前還說,將官堂優(yōu)秀者,皆能出人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