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將軍,北渝狗的城車接近了!”
于文垂頭往下,瞇起了目光。
這連陣的投石和飛矢,無疑是為了掩護這四五架的城車。這些城車上,每一車都有四五十人,若是有百人先登,上了城墻,只怕整個守勢,便要被破壞。
而且城車不像城梯,哪怕墻面有滾油,亦不會有太多的打滑。
一線關(guān)不遠,常勝在臨時搭建的瞭望樓上,驚喜地看著前方開口。
“近了,城車近了,已經(jīng)貼墻了!”
在他的旁邊,申屠冠亦是歡喜無比。城車一近,又貼了墻,只要形成先登之勢,那么一線關(guān)上,只剩二千多人的守卒,根本無法攔住這次先登。
“說句實話,這于文算得厲害。三千人守得這般硬氣,但終歸兵力不足,只怕要守不住了?!背俸袅艘豢跉?。果然,蔣蒙沒有讓他失望。趁著蜀人疲憊,一鼓作氣地將四五架城車,推到了城墻邊。
“結(jié)束了?!鄙晖拦邳c頭,“不過,這于文先前,在墻面涂了滾油,倒是不錯的守城法子——”
“你說什么?!背偻蝗淮篌@。他并非是不知道,但申屠冠一講,他才想起來,于文用過這等守城的手段。
“不好!”常勝身子發(fā)顫。在旁的申屠冠,亦是文武雙全,皺了皺眉,忽然也跟著臉色大驚,明白了自家小軍師的擔憂。
……
此時,一線關(guān)的城墻下。不僅是城車,連著密密麻麻的城梯,都開始搭在了墻面上。
“于將軍,該投落石了!若不然,我讓人將金汁取來?!?
“無需?!庇谖恼Z氣平靜,“我早知,敵軍勢大,定然會有這一場,不管不顧的先登。但我于文,偏偏在這一次,讓他們領(lǐng)教一番蜀人的守堅戰(zhàn)法。”
小心垂下頭,于文已經(jīng)看清,在黃昏的天色中,城下,城墻上,都是密集的敵軍,以及正在貼近的城車。
“有無火折?”
“自然有……”
“解下身上的火油,給老子,將一線關(guān)的墻面點了!”于文怒聲開口。
在旁的士卒聽著,都紛紛歡呼起來。
這場火一點,在城關(guān)上的他們,極可能也會陷入火勢。但不管怎么說,能一次性燒死這么多敵軍,足夠回本了。
“點火——”
……
不遠處的常勝,眼睜睜看著,那一線關(guān)的墻面,驀然燒起了火勢,閉目一聲長嘆。
先前的滾油,不僅是為了打滑,更是在醞釀這一場縱火。
火勢熊熊,隱約間,還聽得到靠近城墻的自家大軍,不少人發(fā)出痛苦的慘叫聲。
申屠冠沉默了會,“這樣一來,在城關(guān)上的守軍,也有可能陷入火勢。這般的死守,已經(jīng)算得英雄了?!?
常勝睜開眼,不知覺間,又想起了站在船頭,化成灰雕的那位西蜀水師小裨將。
“主公和我說過,蜀人之志,乃是徐蜀王最為厲害的器甲。這位于文,可不是什么庸將。我甚至覺得,已經(jīng)有比擬你我的本事了?!?
……
蔣蒙瞪著眼睛,看向墻面上燒起的火勢,滿臉都是震驚。好不容易聚起來的一波先登,便被那位守將于文,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三個天下名將,齊齊叩關(guān),不過三千人的西蜀守軍,卻仿如千軍萬馬,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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