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的清晨,常勝出了城寨。眉頭間滿是一種難的沉默。
“軍師,大喜事??!”正好,閻辟急急走來。
“怎么了?”
“蛇道里,蜀人在殺戰(zhàn)馬,充作軍糧!”
“如何發(fā)現(xiàn)的?不是說,蜀人一直在蛇道入口的附近,設(shè)了不少哨卡么?”
“軍師你看?!遍惐偕焓?,手掌之上,是五六種顏色摻雜的馬鬃毛。
“雖是雪地,但終歸有一些馬鬃,掠著山壁吹了過來。另外,還有一張馬皮子,也齊吹了過來。若無猜錯,蜀人殺馬充饑,早已經(jīng)缺糧了。”
常勝陷入沉思,久久,才認真開口。
“閻辟,你等會再派人潛入,若是蜀人缺糧,那些守在入口附近的蜀卒,應(yīng)當會少了。此時再派人,或許能探出些什么?!?
“軍師放心?!?
……
“再殺十匹?!毙炷磷诓菖锢?,面無表情。
再殺十匹戰(zhàn)馬,于他而,心底同樣沉重。要知道,每一匹的戰(zhàn)馬,都是西蜀的寶貝。但在這種光景之下,只有讓常勝上當,他才會有機會離開蛇道。
“主公,這都已經(jīng)有糧食送來了?!标愂蟮?,“主公知曉的,我先前是個趕馬夫,最怕看人殺馬?!?
“盛哥兒,這事不得不做?!毙炷羾@了口氣。蛇道外的常勝,太聰明了,簡單的東西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
見著徐牧的決絕,陳盛也只得嘆了口氣,領(lǐng)命去辦。
徐牧沉默坐著,看著周圍忙碌的士卒。只一天的時間,送來的東西肯定不夠。但他擔心,再這么繼續(xù)送的話,只怕會被常勝發(fā)現(xiàn)。
他計算了一番,加上原有的,還有木鳶送來的,省一些的話,或許能撐個三四日。但只要常勝不離開,一直靠著這么輸血,畢竟不是法子。
“主公,都吩咐下去了。”陳盛嘆聲走回。
“盛哥兒,還有一件事?!?
“主公請說?!?
“從明日開始,尋一隊……敢死之士,去蛇道入口附近,刨先前的馬尸?!?
先前的馬尸,即是常勝趕來之時,以騎兵與方魯廝殺,死在入口附近的戰(zhàn)馬。但此時的蛇道入口,立了一座北渝人的城寨,若是靠近,極可能會被射殺。
但徐牧相信,若是這么做了,在蛇道外的常勝,只會更加篤定,蛇道里的蜀軍,當真是缺糧到極限了。
畢竟按著常理來說,原本他們身上所攜帶的,不過是七八日的干糧,但現(xiàn)在,足足撐到了快二十天。
只可惜,這一場計,不知又要死多少的蜀州忠勇。
……
“刨馬尸?”常勝沉著目光,聽著斥候的情報。并沒有意外,仿佛蛇道里的徐蜀王,是真彈盡糧絕了。
但不知為何,他心里總有一股子的懷疑。
那位徐蜀王,可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天下……雖是常理,但不可盡信。
“軍師,蜀人真要困死在里面了?!?
“那便讓他困死,或者再困個幾天,徹底死絕,我等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