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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之后,掀開他的獸皮面具?!必撌侄ⅲ侔欁∶碱^,“我一直很好奇,他是不是中原人,又或者說,長著一副西域人的五官?!?
在下方的沼澤,西蜀的大軍,已經(jīng)救無可救。直至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的二三百人。雖然還撐著沒投降,但哪怕是徐蜀王大軍殺來,也救不到了。
當然,他更希望徐蜀王能殺過來。若如此,便給這個雪冬的戰(zhàn)事,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黃道充似是累極,整個人癱坐在地。在他的前方,一個個的袍澤不斷倒下,令他不敢相看。
“青鳳,納命來!”趙成臉色狂喜,趁著機會,急急抬著刀,便要手刃這位西蜀軍師,取得大功。
“我說了,我趙成要親自斬你!替蔣蒙將軍報仇!”
“老了,我動不了了,刀可利?”
“自然利?!壁w成獰笑。
黃道充點頭,仰起了脖子。
趙成見狀大喜,急不可耐地往前踏去——
卻不料,從黃道充的袖子中,一陣毒粉灑了出來。不多時,趙成捂著脖子,臉色蒼白地趔趄后退。
“諸位,西蜀青鳳,又殺一敵將!”
“吼!”
四周圍,還能站著的蜀卒,都撐著身子,聚到了黃道充身邊。
在高處,常勝面容更加不喜。
趙成雖然不成器,但終歸是一員北渝悍將,稀里糊涂地為了貪功,一下子死了。
“常勝小軍師,天下妙計。”黃道充仰頭大笑,看著高處的人影,“但你信不信,當有一日,自會有人替我報仇,還請常勝小軍師好生等著?!?
高處的常勝,聽清了黃道充的話,起手抱拳,聲音似要刺破整個雪冬。
“常勝,恭送前輩?!?
“免送?!?
黃道充轉(zhuǎn)過身,至始至終,都沒有摘掉面具,面具一摘,他知道將意味著什么。
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大火堆,雙目露出向往的神色。
……
“黃道充,我糧王五戶,該同氣連枝。我不明白,你為何不愿相助太后?”
“黃兄,我可聽說了,你與那走民道的徐布衣,來往密切啊?!?
“我左師仁,莫非不如一個平民起家的蜀王,黃家主,你莫要自誤?!?
“黃家主,我東萊袁王親自與你相談,你卻三番兩次地推脫,我可聽說了,你連質(zhì)子都送入西蜀,為何不送我東萊?”
“父親,為何我們選西蜀呢?”
“他對我像老友。而且我已經(jīng)誤判了兩次,他打贏妖后,打贏東陵,這一次,也同樣會打贏北渝。”
“蜀王,來成都的路上,我又拔了一棵老參,還請蜀王笑納啊?!?
“之舟,之舟,為父想你啊……”
“父親,兄長叛去北渝了?!?
“之休,黃氏的家業(yè),以后便交給你了。有朝一日,要將你兄長的靈位,放在祠廟的最顯眼之處!切記,切記??!”
黃道充停下笑聲,理了理身上的長袍,平靜地往前方的火堆,踏步走了進去。
無數(shù)條火蛇,將他裹在其中。
“涅槃重生……西蜀青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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