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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陽，皇宮外的御道。

出了御書房的常勝，難得露出了笑容。

“小軍師，怎的如此高興？”

“故人來了消息。”常勝舒服地呼出一口氣，便如壓在胸口的大石，一下子被搬開了。

他久等的那個人，終歸是沒死。

“對了小軍師，剛才蔣嫻來過，見著你在書房，便沒有打攪……送了一罐的魚湯過來。小軍師也知，職責(zé)所在，我特地打開看了兩眼?！遍惐僖贿呎f著，一邊抬了只手，指著抱在懷里的湯罐。

“很香么？”

“未……未去鱗，又未掏魚臟，聞著又苦又腥。約莫是，把整條活魚都放進去熬了。想想也是，蔣嫻可是個舞刀棒的，也不知為何，突然做起了廚事?！?

“終歸有心了?！背傩α诵Γ舆^了魚湯。他打了開來，并未嫌棄，捧著湯罐喝了幾大口，才意猶未盡地放下。

“小軍師，是否會喝死人……”

“莫胡說，有些絲甜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常勝在風(fēng)中伸展手臂，打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我等會兒，要去與黃之舟吃酒，若有人宮中尋我，便讓他改日再訪?！?

“小軍師，是否帶些高手護衛(wèi)？”

“講笑了，之舟是自家人。一個在長陽落地生根，有了子嗣與妻子的人，他終歸是屬于北渝了?！?

“小軍師，他先前可是蜀將?！?

常勝回過頭，并未生氣，“閻辟，我只問一句，若是你背叛北渝——”

“小軍師，吾閻辟怎會叛渝！”

“打個比方，若是你叛了，你的家人會如何？”

“必然會死……”

“同一個道理。虎毒尚不食子，我先前或許有顧慮，但黃之舟現(xiàn)在，有了骨血嫡子，有了廝守的妻兒，有了大好的前程。再者說，他叛蜀之時，一路殺了多少西蜀將士，又親自操刀斬了曹鴻，這般的人，還會是內(nèi)應(yīng)奸細么？”

“當(dāng)不會?！?

“所以，他是自家人。”常勝呼出一口氣。

“蔣蒙戰(zhàn)死，除了申屠冠之外，我需另一個人，在戰(zhàn)爭中替我穩(wěn)住大局。黃之舟，或是最好的人選?！?

“小軍師英明?！?

“莫要恭維了，我不喜聽這些。”常勝頓了頓，“這段時日，你便再辛苦一些，繼續(xù)派出鐵刑臺，追查郝連戰(zhàn)的消息。不管怎樣，能在中原剿殺這位狼王，是最大的幸事?！?

只說完，常勝踏步而出。

那步履急匆的模樣，便如當(dāng)年有同窗請他吃酒，他走出書屋，走過犬吠與昏暗的長街，只為一場與友人的歡聚。

不勝歡喜。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