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盡天明,鯉州的北面,臨近紀(jì)江一帶的長道上。
帶著六萬余蜀軍的小狗福,不時聽著斥候回報的消息。他發(fā)現(xiàn)一件事情,最近的情報,比起先前來說,算得上稀缺。
仿佛他帶著的這支人馬,已經(jīng)成了孤軍一般。
小狗福閉了閉目,回憶著腦海中的地圖。按著先前的考慮,接應(yīng)海船的兵道,已經(jīng)離得不遠。而北渝的常勝,大軍也同樣從那邊趕來。
睜開眼睛,小狗福觀察著四周的地勢。附近一帶,已經(jīng)有山巒攀爬,到處是郁蔥的模樣。
“韓將軍,若是與常勝遭遇,這等的地勢,不適合發(fā)起騎戰(zhàn)?!?
小狗福點點頭。
過淺灘時,所帶的戰(zhàn)馬,不過五千多匹。正是因為知道地勢,他一早便知曉,若是兩軍遭遇,大概率是步弓廝殺。
收到的北渝情報里,同樣也沒有多少騎軍。
“韓將軍,此次不帶民夫,我等身上的糧草,不過十日之用。若堵截不成,便只能退回去了?!比钋锇櫭奸_口。在他的心底,終歸覺得面前的少年大將,有些貪功冒進。
若換成是他,當(dāng)會推遲渡江的時間,至少要徹底摸清北渝人的動向。
但阮秋哪里知道,此番不僅是堵截,還需要搶在北渝人只在,保住北面的要道。
當(dāng)然,如這些東西,小狗福不可能說出來。西蜀之內(nèi),關(guān)于海船奇襲的事情,知道的人,不會超過一只手。
“韓將軍!”
正當(dāng)小狗福剛要開口,突然間有一裨將,急急騎馬而回。
“韓將軍,大事不好。我等的南面方向,出現(xiàn)北渝大軍,約,約莫有……十萬人,正在朝我等殺來?!?
“什么!”阮秋和上官述面面相覷,皆是神色吃驚。
小狗福面色不變。
“也就是說,原先攻打大宛關(guān)的北渝大軍,此時是繞上來了?!?
“正是如此……”
“韓將軍,我等后方的江岸,殺來了一支敵軍,搶占了岸口!守灘的三千人,防守不住,已經(jīng)退了回來!”沒等第一道消息落下,第二道的壞消息接踵而至。
阮秋已經(jīng)大急,立即拱手請命,要帶著本部的海越營殺回去,奪回口岸。要知曉,若是沒了后方的口岸,他們這六萬余人,想要再退回定北關(guān),幾乎是不可能了。
“莫理。”小狗福依然冷靜。
“韓將軍,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失了口岸,我等這些人便沒有了退路!”阮秋不解,再加上脾氣有些莽撞,不覺聲音大了幾分。
好在旁邊的上官述,急忙扯了他一把。
“沒有后路,那便殺出一條前路。再者說,我等寸功未立,不過一個口岸之事,諸位是想立即奪回口岸,然后退回定北關(guān)么?”
阮秋嘴巴嗡動,但最終什么也說不出來。
“無了后路,當(dāng)更加奮勇往前。戰(zhàn)局瞬息萬變,北渝人想要圍殲我等,但換句話說,我等此時若牽制住了北渝大軍,大宛關(guān)的主公,以及小軍師,必定會尋到更好的破敵良機?!?
“后退無益,韓幸懇請諸位,與我一起破虜殺敵。”
從出軍開始,不管是他,或是主公和小軍師,都已經(jīng)猜出此次戰(zhàn)事的多端變化。
但西蜀一早定下的奇襲戰(zhàn)略,絕不能出現(xiàn)紕漏。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