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連他自個也沒想過,為何一個胸懷家國的窮苦書生,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侯爺?shù)膭Α顮斄粝碌纳蟹絼?,我定會教它斬盡逆賊?!?
實際上,這柄尚方劍,是他回長陽的那段時日,想盡辦法,甚至拜托了常勝幫,才從國庫里取回來的。
“前進!”
……
天空上,陽光逐漸燥熱。周而復(fù)始,濕漉了一夜的泥濘,開始變得微微干燥起來。
枯去的蘆葦,一片耷拉著一片,姿態(tài)各異,有風(fēng)一吹,便“嗚嗚”哭號。
算計著時間的徐牧,并未有任何的急躁,不斷聽著斥候帶回來的情報。在確定北渝大軍,終于一步步深入的時候,他冷冷下來軍令。
不多時,五千余人的點火軍,背著火油罐,沒入了蘆葦蕩中。
“柳沉太在意,是埋伏火計的線索。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當(dāng)沒有想過,如這般的時節(jié),這般的枯黃蘆葦,我只需添幾把火,就能很快燒起來。埋火?不過是作個樣子給你看罷了?!?
在徐牧的心底,柳沉遠(yuǎn)沒有達到,如東方敬與常勝的那種層次。或許是一頂級的幕僚謀士,但并非是運籌帷幄的大謀者。
“陳盛,待點火營就緒,準(zhǔn)備傳令點火?!?
“主公放心。”
……
“蜀人又逃了!”
廝殺一陣,擋住的蜀人,很快又被殺退。詹佐詹佑二人,操著刀大笑起來。作為開路的先鋒營,這一路過來,遇見了至少五六撥的蜀卒,但都不禁打。約莫是,陣型已經(jīng)零散,將不成軍。
這對孿生子對視一眼,準(zhǔn)備繼續(xù)深入。
卻在這時,發(fā)現(xiàn)前方的路子,枯黃的蘆葦越發(fā)密集,濕泥越重。一個披著西蜀將袍的人影,冷冷出現(xiàn)在了他們前方。
那人影橫著刀,抬起了頭,聲音嘶啞至極。
“蜀王有令,某蘇塵特在此地,恭送二位歸西。”
詹佐詹佑齊齊大怒,剛要帶人沖上。驀然間,蘆葦蕩的四周圍,一陣接一陣的飛矢,一下子拋落下來。
詹佑避之不及,與身邊的數(shù)個親衛(wèi)一起,瞬間中箭身亡。
詹佐又驚又怒,在舉盾的掩護下,剛要重新集結(jié)人馬——
忽然間,眼角的余光下,莫名有了一陣燎燒的痛感。他顫著身子側(cè)頭,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側(cè)邊的位置,已經(jīng)被蜀人點起大火。
“我沿途搜尋過,并無埋下火油罐子……”
“傻子?!碧K塵笑了笑,重新?lián)]下手勢。
一陣陣帶著尾煙的火矢,在四周圍,漫無目的地拋落。一條條的巨大火蛇,并未需要多長的時間,開始在干燥的蘆葦蕩中,瘋狂地蔓延。
濃煙滾滾,熏黑了整片天空。
……
抬頭看著濃煙。
柳沉只覺得心頭一陣抽搐。破了徐賊的火計,還沿途搜尋了埋伏的火油罐子,以及伏軍。
按道理來講,蜀人已無火計可用。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直至,身邊的一個親衛(wèi),驀然驚聲開口,徹底打碎了他的念想。
“軍師,入秋之葦,一點即著啊!”
當(dāng)局者迷……
柳沉聽著,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起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