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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崖關之下,晁義的數(shù)千輕騎終于趕回。一下馬,便整個人歡喜起來,恨不得將皇門關的喜訊,一口氣給吐出來。
“狗福和苗通,已經(jīng)成功接應樊魯大軍入城,皇門關內(nèi),我西蜀兵力已經(jīng)近三萬人。北渝王久戰(zhàn)無力,已經(jīng)退到了二百余里外的裕鎮(zhèn)?!壁s回本陣的晁義,聲音里帶著激動。
“裕鎮(zhèn)?”
“確是,一個荒蕪的鎮(zhèn)落,城中百姓為了避禍,早早便遷走了。但北渝王似是不缺糧草?!?
“糧草當不會缺,但諸如暖衣炭薪一類,或會缺失許多。”徐牧想了想開口。在最先前的時候,常勝是打算將司州變成主戰(zhàn)場,如攻城輜重,糧草這些,定然不會少。但熱身之物,熬冬的厚袍,哪怕常勝是神算子,也定然想不到,北渝王會被困在司州。
所以,他和東方敬都幾乎斷定,在雪冬之后,常老四的大軍,只怕要士氣盡碎。
“北渝王有無受傷?”沉默了下,徐牧多問了句。
“受了些小傷,但依然生猛無比。他那會似要喊我斗將,我是直接不敢打的。”晁義回道。
徐牧點頭,“若非是你在,恐樊魯還不能安全入關。晁義,辛苦了,我已經(jīng)讓人備了暖湯,可去飲了解乏?!?
“謝過主公?!标肆x抱拳離開。
這時,一直不的東方敬,卻忽然轉(zhuǎn)過了頭,猶豫著看向徐牧。
“主公,若我沒有猜錯……主公并不想逼死北渝王?!?
徐牧一聲嘆息。
“伯烈,我打算和北渝王見一面?!?
“主公要勸降?”
徐牧搖頭,“我也不知,但北渝王的性子,我若是說勸降,他定然要揍我的?!?
“我擔心得是……主公的安全?!?
徐牧難得露出笑容,“其他人不敢講,但北渝王我還是夠了解的。他若是動刀殺我,便不是常小棠了。敗軍之下,他若是打個兩拳,我徐牧也受了。”
東方敬深思了番,“主公所思,確是有一番道理。但主公需知,大戰(zhàn)才剛剛將息,再怎么講,我西蜀與北渝尚是死敵。”
“我明白,我都明白。”徐牧點頭。實際上,連東方敬也不知道,當初西蜀準備要和北渝開戰(zhàn)的時候,他帶著司虎,常老四帶著常威,四人在山上飲了一夜。
有些東西,是戰(zhàn)火與硝煙遮不住的。
當然,想法歸想法,如徐牧自個,心底里也還沒做好,和常四郎見面的準備。
“伯烈應該也知曉了,西蜀北渝天下大戰(zhàn),有人在蠢蠢欲動?!?
“確是,這也是主公選擇冬戰(zhàn)的原因之一。冬日起戰(zhàn),哪怕有人要趁虛而入,亦無法長路迢迢地行軍?!?
“定中原為攘內(nèi),開疆拓土才是安外?!睎|方敬抬頭,遠眺著前方的雪景山河,喃喃開口。
徐牧自然明白其中意思,眼神中也露出了向往。
“陳忠將軍,可還記得本王說過的話?!?
“自然記得?!痹谂缘年愔冶?,“庸主教你成為守成之犬,而雄主,則帶你踏平草原與雪山。主公自然是雄主。”
“雄主不敢當,無非是心懷平定亂世之志。”徐牧呼出一口氣,一雙眸子卻變得炙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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