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飛升城想要穩(wěn)穩(wěn)屹立于第五座天下,終究不能全部依仗寧姚的境界和劍術(shù),來幫助飛升城解決所有事情。
所以就有一撥老劍修,來此之前就私底下碰頭,大致意思,都是希望寧姚能夠干脆脫離隱官一脈,成為一個地位超然的存在,或者可以更直接一點,就是成為陳清都第二。
大事皆由她一決之,但是飛升城平時庶務(wù)、尋?，嵥?寧姚最好就別插手了,大可以專注練劍,一舉躍升為這座天下的第一位飛升境劍仙！
供奉鄧涼,對于飛升城當(dāng)今三脈的大致心思,一覽無余。
到底是九都山這種浩然天下大宗門出身的譜牒仙師,早年又做過許多年的山澤野修,
鄧涼沒覺得這些紛雜心思,就一定是壞事。甚至?xí)X得如今的飛升城,若是不去說戰(zhàn)力,反而要比早年的劍氣長城,更加朝氣勃勃。
太象街、玉笏街猶在城池之中,只是如今再無什么名副其實的豪門家族,劍仙家主。
老人,真沒剩下幾個了。
畢竟劍仙,幾乎都戰(zhàn)死在了遙遠(yuǎn)的家鄉(xiāng)。
好像那場戰(zhàn)爭,老大劍仙有意逼著所有劍仙、老人,為年輕人讓出一條道路來。
這里如今是異鄉(xiāng),但是終究有一天,會成為飛升城越來越多年輕人、孩子的家鄉(xiāng)。
齊狩率先開口,所說的第一件事,就是匯總、篩選所有仙家勢力的消息,重點是那些宗字頭門派,例如位于天下最東邊的白玉京,玄都觀,歲除宮。
再一個是收集關(guān)于所有在此躋身玉璞境的天才修士,相關(guān)諜報。例如桐葉洲女冠黃庭,已經(jīng)是玉璞境,在一處山頭,打造石碑,劍刻"太平山"三支。此外還有一個化名楊橫行的男子,既是遠(yuǎn)游境武夫,又是元嬰修士,不容小覷。
除了寧姚獨自御劍遠(yuǎn)游四方,還有四撥刑官劍修,分別去往某個方向,探查消息。還收集了大量來自扶搖洲、桐葉洲的山水邸報。
齊狩說道："我們按照避暑行宮舊例,編訂正副兩冊,一個記載所有宗門勢力,一個記錄上五境、地仙修士。如何"
寧姚點了點頭。
高野侯說道："無異議。"
經(jīng)過六年的不斷擴張,由于飛升城位于天地中央的緣故,開始與外方有越來越多的接觸。
劍修不斷外出遠(yuǎn)游,他人紛紛游歷至此。
除了飛升城不斷壯大,井然有序,人人肉眼可見。
此外許多別家人事,都逐漸浮出水面。
年輕十人當(dāng)中,白玉京道士山青,是道祖關(guān)門弟子。少年僧人,手持十二環(huán)錫杖,獨自遠(yuǎn)游。
候補十人之中,又有流霞洲的天隅洞天蜀中暑,已經(jīng)打造出一座超然臺。
此外這座天下,已經(jīng)有多位玉璞境修士,比如青冥天下大玄都觀,劍仙一脈的某位女冠。
隱官一脈,反正一切都有舊例可循,按部就班就是了,事實上避暑行宮還早有謀劃,給出了一份詳細(xì)方案。
先前隱官一脈離開城池,分散四方,勘驗山河。刑官一脈隨后選址八處靈氣充沛的形勝之地,開疆拓土,為飛升城圈畫出千里版圖,作為飛升城千秋大業(yè)的立足之地,立身之本。
舊避暑行宮,曾經(jīng)留下一本內(nèi)容詳實的書籍,年輕隱官親筆書寫,林君璧、宋高元在內(nèi)的所有外鄉(xiāng)劍修,合力編撰此書。
分為架構(gòu)篇,其中北俱蘆洲披麻宗,春露圃,桐葉洲太平山,宋高元所在鹿角宮,林君璧所在邵元王朝的廟堂、沙場,等等,其運轉(zhuǎn)方式,皆是一個個案例。
外拓篇,如何打造仙家府邸,布置陣法,對外安插諜子,以及各洲宗門、雅、風(fēng)俗,又細(xì)分為十二大條目。
人心篇,例如其中就有如何打造學(xué)塾,以及相關(guān)的注意事項。
山水篇,專門講解浩然天下的各地五岳、山水神靈。
這本洋洋灑灑十余萬字的書籍,祖師堂成員,除了被隱官一脈刪去了人心篇,此外內(nèi)容,人手一本。所以如今飛升城劍修,對于那座浩然天下的繁瑣規(guī)矩,興許還不算真正熟悉,但是絕不至于陌生。
"刑官,我有話要說。"
顧見龍突然起身笑道："刑官一脈其中兩撥劍修,總計十四人,在分別去往南北兩個方向途中,都與桐葉洲、扶搖洲修士起了不小的沖突,聽說還殺了人,回了飛升城之后,酒桌上,論重心,都是在說那兩洲修士皆廢物,我聽說之后,都要覺得好像浩然天下那兩洲的修士,金丹境完全可以視為觀海境了。若是屬實,我顧見龍一個金丹劍修,豈不是就可以一人就橫行南北兩處了反正如今天下元嬰不多,玉璞更少。"
顧見龍最后補了一番語,"當(dāng)然,刑官一脈兩撥劍修所殺之人,都是該死的,這一點,我要說清楚?？稍捰终f回來,如今所謂的一個該死一個該殺,暫時還只是通過刑官遠(yuǎn)游劍修的論來判斷,至于事實如何,是不是與真相有出入,需要我們隱官一脈做出進一步的確定。一家人關(guān)起門來,不怕丑話說前頭,確定了真有劍修出門在外,肆意濫殺,幫著咱們飛升城贏得偌大威名,好意心領(lǐng),必須還禮,我到時候可是要登門找人講道理的。"
名為水玉的簸箕齋金丹劍修,微微皺眉,"顧見龍,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王忻水與之爭鋒相對,皮肉笑不笑道："水玉兄,人間當(dāng)真有小事哪個大事不是小事來。"
那與顧見龍和王忻水關(guān)系都不差的水玉,正要繼續(xù)語,卻被師兄歙州以心聲攔阻下來。
一位刑官一脈的年輕劍修譏笑道："當(dāng)年大戰(zhàn)之時,某些人出力不多,如今閑了,對付起自家人來,倒是不遺余力。若是如此,我看以后只要遇見了外人,我們飛升城劍修就主動讓道,遇事先道歉,如何"
難不成就你隱官一脈劍修可以說陰陽怪氣的語
誰不會！
董不得和羅真意幾乎同時要站起身。
不曾想寧姚看了一眼那年輕劍修。
轉(zhuǎn)瞬之間,連人帶椅子飛出祖師堂大門外。
然后寧姚說道："議事完畢,就換個人,換條新椅子。"
那個年輕劍修摔落在地后,又驚又懼更恨,他正要開口說話,然后好似被劍氣籠罩全身,變成一個慘不忍睹的血人,當(dāng)場昏死過去。
寧姚說道："繼續(xù)議事。"
齊狩神色從容。
高野侯無動于衷。
一位元嬰老劍修欲又止。
鄧涼輕輕嘆了口氣,門外那人,說話就全然不過腦子的嗎
顧見龍之語,就事論事,門外那個卻偏偏對人,并且針對了整個舊避暑行宮一脈劍修。
大節(jié)私德,善惡功過,對錯是非,何其復(fù)雜。一旦對人不對事,如何講得清楚某個道理
寧姚看著寂靜無聲、遲遲無人開口的眾人,淡然說道："坐在這里的人,可以不是劍修,可以境界不高,但是腦子不能太蠢。飛升城如今就這么點人,不過是圈畫出千里地,就已經(jīng)略顯捉襟見肘,所以玩弄山下廟堂黨爭那一套,還早了點。祖師堂議事,唯一的規(guī)矩,就是對事不對人,喜歡對人不對事的,就別來這里占位置了。"
寧姚隨后望向齊狩,問道："此人在刑官一脈內(nèi)的舉薦人、擔(dān)保人,各自是誰"
齊狩報上兩個名字。
祖師堂內(nèi)立即站起兩名金丹劍修。
寧姚轉(zhuǎn)頭對徐凝說道："將此事記錄下來,再去翻翻門外那人的檔案。"
徐凝起身領(lǐng)命再落座。
寧姚緩緩道："連同隱官一脈在內(nèi),以后連同顧見龍在內(nèi),所有人說事情,說話都注意點。以前在劍氣長城議事,一般玉璞境都沒資格露面,仙人境才能現(xiàn)身,只有老劍仙才能開口說話。"
顧見龍立即點頭道："知道了,會注意。"
寧姚轉(zhuǎn)頭望向祖師堂大門外,冷笑道："不足七年,就這么一個個心比天高了嗎百年之后,豈不是個個天下無敵。"
一時間氛圍凝重至極。
鄧涼只得站起身,解釋道："如果我們還將所有飛升城劍修之外的練氣士,視為潛在敵人,那么我們飛升城終有一天,會淪為一處四面樹敵的兵家孤地。如果我們還將天下所有練氣士視為殺力低下的繡花枕頭,那我們肯定要吃大虧,會被其它勢力以合縱連橫之術(shù),我們遲早會發(fā)現(xiàn)與人問劍,根本不在劍上,只會意外橫生,逐一身死道消。"
鄧涼逐漸加重語氣,"心中如何想,手上如何做,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如果我們祖師堂劍修都如此托大,何談門外劍修,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喜歡將所有外人視若雞犬螻蟻,覺得他人之性命,無足輕重,一切可殺可不殺之人,一律以劍殺之。那么我覺得飛升城不用去爭什么天下,能夠在百年之后,僥幸站穩(wěn)腳跟,就已經(jīng)可以與祖師堂掛像燒高香了。浩然天下的練氣士,比飛升城劍修,境界不高,殺力不夠,又如何山上廝殺,勾心斗角,陰謀重重,伏線千里,動輒深埋百年,所以才能夠殺人無形,這番語,不是我鄧涼故作危聳聽！"
鄧涼最后抱拳道："若是在浩然天下別家宗門,一位供奉,終究還是半個外人,這種會得罪所有人的語,其實是不該說的。我之所以還是忍不住,是因為鄧涼所站之地,值得我斗膽為諸位潑上一盆冷水！"
簸箕齋劍修,水玉起身道："受教了。"
高野侯難得主動開口："在這座天下,我們飛升城,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在未來百年之內(nèi),哪怕我們?nèi)诵囊槐P散沙,也不會有哪個勢力能夠與我們掰手腕,但是想要長遠(yuǎn)發(fā)展,就如鄧供奉所,得用心學(xué)一學(xué)浩然天下練氣士的長處,為我們飛升城取長補短。到時候我們既有天下獨高的劍術(shù),又有不輸他人的權(quán)謀手腕,飛升城才有希望在這座天下一家獨大。不然百年之后,積弊盡顯,再來撥亂,就晚了。大勢一去,飛升城哪怕依舊擁有最多的劍仙,于事無補。"
這是老成持重之論。
祖師堂在座劍修,都覺得理所當(dāng)然。
齊狩附和道："劍修和人心,才是飛升城的立身之本,除此之外,境界高,地盤大,人數(shù)多,都是紙面優(yōu)勢。"
高野侯點頭道："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是為飛升城刑官、隱官、泉府三脈權(quán)力,圈畫出極其清晰的界線,減少不必要的消耗。三脈,除了明確知道必須要做什么,此外,我們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都應(yīng)當(dāng)人人心中有數(shù)。"
這番話,其實算是高野侯所在泉府一脈,為刑官一脈"仗義執(zhí)"了。
看似不合理,其實極為合適。
大概這就是高野侯的大局所在。
高野侯早有腹稿,開始闡述三脈的職權(quán)、界線所在。
在這期間,刑官一脈當(dāng)中,有歙州提出異議,隱官一脈,徐凝和羅真意有不同意見。
只是有先前那場意氣之爭作為鋪墊,當(dāng)下三脈劍修的就事論事,哪怕有些爭執(zhí),還是顯得十分輕松了。
最終三方談定此事,只剩下一些細(xì)節(jié)需要繼續(xù)磨合而已。
寧姚始終一不發(fā)。
這些事情,確實是董不得、徐凝他們比較擅長處理。
所以寧姚就懶得多說。
寧姚從來不太喜歡管閑事,等到她都覺得需要管上一管的時候,那就說明飛升城出現(xiàn)了不小的問題。
齊狩接下來的蓋棺定論,無異于平地起驚雷,"從今天起,飛升城劍修高人一等的心思,可以有,但是別太明顯。祖師堂內(nèi),喜歡以境界高低來決定道理大小的習(xí)慣,也要改一改。"
幾乎所有人都有意無意望向?qū)幰Α?
因為齊狩此語,似乎意有所指。
不料寧姚神色如常,說道："隱官一脈劍修,以后若有任何逾越規(guī)矩的行事,刑官、泉府兩脈,都可以越過我,直接按律責(zé)罰。并且每次責(zé)罰,宜重不宜輕。"
這讓眾人既大為意外,更如釋重負(fù)。
奇怪的是那些隱官一脈劍修,個個神色平靜,沒有半點委屈。
寧姚信得過隱官一脈所有劍修。
再者她一想到短則數(shù)年,至多數(shù)十年,要么她去找他,或是他就來這里,到時候都讓他忙去啊。
她不愿意打交道的這些事情,反正他是最擅長的。
況且避暑行宮的風(fēng)氣,規(guī)矩,情理,本就是他一手造就。
以后記名、不記名的供奉客卿,以及來此游歷或是扎根定居的外鄉(xiāng)人,注定會越來越多。
飛升城會逐漸變得魚龍混雜。
外鄉(xiāng)人與飛升城本土劍修之間的沖突,或明或暗,只會不斷累積,還會反過來影響飛升城本土劍修的人心,人心之復(fù)雜,甚至要比昔年劍氣長城更加麻煩。
避暑行宮那本書籍的人心篇,早已坦此事,既然選擇了這條嶄新道路,就只能一步一看一回頭,有錯改錯,每改一個錯,非但不是什么壞事,反而是一種收獲。那人斷,只要我們用一個不斷糾小錯趨向于最終無大錯的笨法子,人心就一定不會大亂。
別學(xué)浩然天下那些宗字頭山門,更多本事,是掩蓋錯誤,我們劍氣長城劍修,一定要有那改正錯誤的魄力和實力。
在書籍上這句話后,那人額外多寫了一遍"一定"二字,落筆極重,力透紙背。
手中權(quán)力一大,往往倨傲心重。
劍氣長城的劍修,既然已經(jīng)再無蠻荒天下這樣的生死大敵,那么真正的敵人,其實就是自己了,所以此后要多修心。
祖師堂議事,只要是出發(fā)點是為了飛升城,那么隱官一脈所有劍修,就一定要容得有人說難聽話,容得有人拍桌子罵娘,而這類人,出了祖師堂大門,絕對不能被他人記恨在心,更不能被排擠在外。
一旦愿意講理之人越難講理,久而久之,最終一一沉默,那么祖師堂有無劍仙,劍仙數(shù)目是不是冠絕天下,意義不大了。
還要讓城池里長大的所有孩子,一定要記住那些前輩劍修,也要記住那些來自浩然天下的外鄉(xiāng)劍修,雙方都要牢牢記住。通過一座座學(xué)塾,通過一位位夫子先生們,教會他們,到底何謂劍修,真正的劍仙,又是什么風(fēng)采。
冊子書頁最后,夾了一張紙,一貫楷書寫字批文的年輕隱官,破天荒以行書寫下一句語：讓你分心,非我所愿。
郭竹酒是第一個翻書的,找到了這張紙,大搖大擺拿去向師娘邀功,結(jié)果寧姚接過紙張后,可憐郭竹酒,就是腦袋磕門,咚咚咚。
寧姚沉默片刻,只額外說了一句,"至于我對誰出劍,何時何地出劍,誰都可以試著攔阻。"
郭竹酒快速拍掌,手心不碰,毫無聲息,極有技巧。
不過無形中已經(jīng)帶著隱官一脈大退一步的寧姚,補上這句話后,非但沒有讓人覺得心情沉重,反而更多是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覺。
好像寧姚在,她來說這種話,更能證明如今的飛升城,還是曾經(jīng)的劍氣長城。
還是那個劍修如云、劍仙最風(fēng)流的劍氣長城。
還在那個以一城劍修,抗拒一座天下妖族的家鄉(xiāng)。
寧姚語過后,一邊聽著議事,一邊分心神游萬里。
她如今對一位來歷不明的劍修,比較在意,是那個同樣躋身數(shù)座天下年輕十人之列的劉材。
一人擁有兩枚養(yǎng)劍葫,以"心事"溫養(yǎng)飛劍"碧落",以養(yǎng)劍葫"立即"溫養(yǎng)飛劍"白駒"。
所以此人,才是唯一讓寧姚比較關(guān)注的外人。不是因為那個"與寧姚做同境之爭,唯有劉材百年后"的說法。
而是劉材的那兩把飛劍的本命神通,實在太過奇怪,冥冥之中,簡直就是最為針對、甚至可以說是專門克制陳平安。
飛劍白駒,無視光陰長河,壓勝陳平安的那把籠中雀。
飛劍碧落,一劍可破萬劍,正好針對陳平安的井中月。
寧姚微微皺眉。
齊狩繼續(xù)說那帶隊歷練遠(yuǎn)游一事,畢竟沒有了那座劍氣長城,劍修的成長速度,就要慢太多太多。
還有往南北兩處安插諜子、拉攏外方山頭勢力一事。
以及揀選武夫胚子一事。還要為飛升城目前六十位純粹武夫,分出個輩分高低來。想要做到真正的傳承有序,一些個看似繁文縟節(jié)的事情,必不可少。
至于培養(yǎng)諜子死士一事,事關(guān)重大,這就涉及到了別開一脈的可能性。
或者是隱官一脈劍修,全權(quán)負(fù)責(zé),憑此增添一份權(quán)柄。
齊狩對此早有決定,提出此事后,直接說道："此事交由隱官一脈負(fù)責(zé)就是了,不然僅僅監(jiān)察飛升城,過于大材小用。"
鄧涼輕輕點頭。
身為刑官,該有此肚量。
既能防止隱官一脈對刑官一脈吹毛求疵,每天仿佛雙方都在大眼瞪小眼,導(dǎo)致內(nèi)訌消耗太多,也可以讓最是熟稔諜報、戰(zhàn)役運轉(zhuǎn)的避暑行宮劍修,徹底放開手腳,幫助飛升城真正放眼整座天下。
經(jīng)過今天這場祖師堂議事,鄧涼對齊狩、高野侯,以及歙州在內(nèi)三位地位會越來越高的劍修,都有了更深的認(rèn)知。
在鄧涼看來,興許歙州、水玉、贗真三位擁有獨門師傳神通的劍修,他們可能自己暫時都還不清楚,同門師兄弟的三人小山頭,外加那兩位老元嬰,其實是類似半個吏部外加半個兵部衙門的關(guān)鍵存在了。而且相較于兩位老人,歙州三人更年輕,大道成就更高。
所以鄧涼有機會,肯定會找他們?nèi)撕染频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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