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管是敵軍的那一路大軍,想要威脅到啟明城,就必須攻下碓首。
“報……”
突然,高權耳邊再次響起一個聲音。
很快,又一個探子回來稟報:“啟稟將軍,敵軍一股精騎殺入大安道,大安道各城無兵可用,臨海、涂州先后投降于敵軍,大安道的流民紛紛聞訊往啟明城逃,如今,大安道流四起……”
“流?”
高權眉頭一擰,“什么流?”
探子小心翼翼的看了高權一眼,小聲回道:“流民紛紛傳,說將軍與敵軍主將達成協(xié)議,欲……取陛下……而代之……”
說到后面,探子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聽著探子的話,高權臉上陡然一片鐵青。
離間計!
敵軍分明是想離間他和陛下,讓陛下對他產(chǎn)生懷疑!
如今先皇駕崩,新皇剛剛登基。
新皇若是擔心掌控不了他,很可能會被流蠱惑。
“卑鄙!”
“卑鄙小人!”
高權再也忍不住,憤怒的大罵起來。
該死的云錚!
竟然想用這種卑鄙手段擊敗他!
看著怒不可遏的高權,探子只能死死的埋著腦袋,根本不敢抬頭,生怕高權將怒火傾斜在他頭上。
高權的兒子高涌剛到門口,就聽到高權那憤怒的大罵聲。
高涌連忙加快腳步走進來,“父親,發(fā)生什么事了?”
直到看到兒子,高權才勉強收起怒火,沖探子揮揮手。
幾個探子如蒙大赦,趕緊退下。
“呼……”
高權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這才將剛得到的幾個消息告訴兒子。
聽完高權的話,高涌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卑鄙小人!
畏懼自己父親的威名,不敢發(fā)起進攻,就用這種惡毒的計策。
高涌跟著大罵幾句,又問:“那我們現(xiàn)在是要守虎口,還是要守碓首?”
高權正欲回答,卻又突然愣住。
片刻之后,高權的臉色更加難看。
“這不止是離間計!還有連環(huán)計!”
高權咬牙切齒,將自己的拳頭捏得嘎吱作響。
直到剛才,他才明白敵軍這條計策有多毒!
“連環(huán)計?”
高涌不明所以的看著父親。
高權眼中寒芒閃動,咬牙切齒道:“如果我們未經(jīng)請示,擅自撤往碓首,再加上大安道那邊傳來的流,你覺得陛下會怎么想?”
怎么想?
高涌心中一動,瞬間明悟,“真那樣的話,陛下想不懷疑父親都難!”
“是啊!這就是敵軍狠毒的地方!”
高權狠狠不已的說:“如今啟明城不過幾千守軍,陛下肯定惶惶不可終日,就算我們?yōu)楦概扇饲叭フ埵颈菹?,陛下也未必會打消懷疑……?
陛下剛剛登基不久,對朝堂的掌控力本就不足。
如今又面臨敵軍大軍壓境,他怎么可能不多疑?
任何風吹草動,恐怕都會引起陛下的懷疑。
哪怕陛下迫于形勢選擇信任他,此事恐怕也會在陛下心中埋下猜忌他的種子!
若是陛下不允許他退守碓首,他們的處境將變得極其艱難!
這不是什么高明的計策,但在這個時候,卻是一條要命的毒計!
聽完高權的解釋,高涌終于明白這條毒計的狠毒之處。
“卑鄙無恥的小人!”
高涌恨恨不已的大罵一聲,又滿是擔心的詢問:“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怎么辦?還能怎么辦?”高權滿臉苦澀,“你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啟明城,將我們的困境告訴陛下,懇請陛下允我們退守碓首,以衛(wèi)國都……”
他讓自己的兒子親自去辦這個事,就是為了向王敕表明自己沒有反心。
高涌稍稍沉默,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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