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問道："李家很有錢嗎"

張月鹿嘆了口氣："何止是有錢,簡直是富可敵國。若論道門的地位,李家和張家還算勢均力敵,若論財力,張家就望塵莫及了,張家主要是靠江南和嶺南等地的幾大豪族支持。"

齊玄素又問道："李家豪富與玄圣有關(guān)"

"不是。"張月鹿搖頭道,"在玄圣整合道門之前,李家就已經(jīng)掌握了將近半數(shù)的海貿(mào)生意,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大海商,玄圣整合道門沒少借助家族之力。待到玄圣徹底整合道門之后,反而還有意壓制李家的發(fā)展,甚至是從商貿(mào)上拆分李家,將部分海貿(mào)生意和礦山鹽鐵的生意交給了道門和朝廷,避免李家太過勢大而損害道門根基。要我說,李家后人肯定對玄圣此舉大為不滿,只是玄圣的名聲太盛,李家后人無論則對那么想,都不敢公然反對玄圣,而且也需要玄圣這面大旗,所以干脆就直接不提。"

張月鹿想了想,又補充道："師父專門提過此事。她說李家行人道,而玄圣行天道。"

齊玄素問道："什么意思"

張月鹿回答道："太上說：‘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余?！熘朗瞧骄?用多余的去彌補不足的,而人道卻是用不足的去奉養(yǎng)多余的,也就是用百姓來奉養(yǎng)貴族,百姓已經(jīng)貧苦,卻還要奉養(yǎng)富足的貴族,只會更加的貧苦,這就是人道。所以人道不能長久,天道才能永恒。放在李家的事情上,如果放任李家發(fā)展,只會是李家越來越富,所以玄圣干脆是直接出手拆分李家。"

齊玄素感慨道："了不起。"

便在兩人說話時,又陸續(xù)有些人進來,三三兩兩地坐在花廳各處。

張月鹿環(huán)顧周圍,沒見到什么厲害人物,都是些書生士子,便有些無趣："可惜沒趕上花魁評選的盛事,只是個詩會。"

齊玄素道："若真是花魁盛事,只怕就不是十個太平錢的事情了。"

張月鹿轉(zhuǎn)念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

再過了一段時間之后,逐漸有足夠分量之人登場了。

出乎齊玄素的意料之外,張月鹿竟然能認(rèn)個大概,這可真是奇也怪哉。

張月鹿給出的解釋是北辰堂專門編纂了一部檔案,詳細(xì)記載了朝廷官員及其家眷子女的大概情況,并且配有影印畫像,每年都會進行修正增補,上至內(nèi)閣閣員,下至地方縣令,都包括其中。她在北辰堂任職的時候,曾借助職務(wù)之便看過自己家鄉(xiāng)吳州的那部分檔案,主要記住了部分頭面人物。

至于道門為何要收集朝廷官員的檔案,公開的理由是為了杜絕道門道士與朝廷官員勾結(jié),就拿江南大案來說,也的確涉及到了部分朝廷官員,道門沒有越權(quán)處置,而是交給了朝廷的三法司定罪。同時也便于搜查緝捕紫光社成員,杜絕紫光社對朝廷的滲透。至于其背后真實用意到底是什么,那就只有北辰堂的掌堂真人等道門大人物才知道了。

這些人大多是地方大員的子侄孫輩,沒有正一道的道士露面?；蛟S有,也一定像張月鹿這般隱匿了身份。

過了一個時辰之后,花廳中已經(jīng)座無虛席,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世家子們坐在最前面早就被預(yù)訂的椅子上,其余人依次往后。

這花廳修建得極為寬闊,容納百余人也不顯擁擠,一人十個太平錢,那就是一千太平錢?？少~不是這么算的,前面位置的價錢更貴,第一排只怕要上百太平錢,如此算下來,這一場詩會就能收入達近萬太平錢。

如果還有后續(xù),比如某位金主舉辦酒席宴會,只怕又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齊玄素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難怪張月鹿說這位李姑娘是李家的搖錢樹。

由此看來,李家的確是生財有道,從來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不管花了多少太平錢捧紅這位李姑娘,都會一分一厘地從她身上賺回來。

這還僅僅是李家龐大產(chǎn)業(yè)的冰山一角,除了海貿(mào)之外,李家還涉足了瓷器、茶葉、藥材、黃金、絲綢、當(dāng)鋪、錢莊、火器、船舶、木材、鋼鐵、煤炭、行院、戲園等產(chǎn)業(yè)。以至于世人都說海外三山不是什么蓬萊、瀛洲、方丈,而是李家的金山、銀山、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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