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歌隨手一甩,頓時(shí)將他全身禁錮了起來,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子?!?
他嘆道:“沒用的,這九神通合一之法,乃是歷代殿主嘔心瀝血推演而來?!?
“至于你的那道神通?!?
“不屬于其中,便是勉強(qiáng)施展出來,也沒什么用?!?
顧寒太弱。
勉強(qiáng)施展出黃泉葬,也改變不了大局,反而會讓他成為鬼族必殺的目標(biāo)。
“長歌!”
夏清源突然捏緊了拳頭,一臉的自責(zé)!
他也是燕長歌的前輩!
可如今……他幾近身死,半點(diǎn)忙都幫不上!
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看黃泉大河中的靳川一眼。
云逍突然嘆了口氣。
“姑娘。”
看著冷妹子,他淡淡道:“九竅玲瓏,號稱算無遺策,你準(zhǔn)備的一定還有后手吧?”
什么?
顧寒口不能,目光卻是落在了冷妹子身上。
冷妹子沉默了一瞬,“有的?!?
“若是我所料不錯(cuò)?!?
云逍又道:“跟我有關(guān)系?”
“不錯(cuò)?!?
“是什么?”
“獻(xiàn)祭……你。”
冷妹子如實(shí)道:“只是你心防太緊,我無法破開?!?
“呵呵?!?
云逍不驚反笑,“果然,因?yàn)槲蚁霘㈩櫤?,所以你想殺了我?!?
“動(dòng)手吧?!?
笑容一斂,他輕聲道:“我配合你。”
什么?
冷妹子一怔。
“我騙你的。”
沉默了半瞬,她輕聲道:“我沒把握救你兒子,我只是……在利用你?!?
“一開始我就知道?!?
云逍平靜道:“不過是垂死之人,想要拼命地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罷了,其實(shí)有沒有稻草,對結(jié)果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說著。
他看了黃泉大河內(nèi)的靳川一眼。
這么做。
就當(dāng)是我遲來的道歉吧。
“還有我!”
也在此時(shí),夏清源也是站了出來,“算我一個(gè)!”
“前輩!”
這次輪到燕長歌著急了,“您……”
“長歌。”
夏清源打斷了他,“傾月是我的嫡系后人!我虧了她太多,欠了她太多,我才是最該救她的那個(gè)人!”
“所幸。”
“今日能有彌補(bǔ)的機(jī)會,倒也不錯(cuò)?!?
說到這里。
他自嘲一笑,“我一條殘命,還能活多久?三年?兩年?亦或是更短?”
“丫頭?!?
看向冷妹子,他決然道:“動(dòng)手吧,再晚一會,就來不及了?!?
顧寒身不能動(dòng)。
心潮卻是劇烈起伏了起來,目光在云逍和夏清源之間流轉(zhuǎn),漸漸多了幾分血色!
與此同時(shí)。
那滔滔不絕的黃泉大河之上,一朵浪花突然掀了起來!
不好!
燕長歌心中一凜,猛地看向顧寒!
風(fēng)起于青萍之末。
浪成于微瀾之間。
這是黃泉葬即將發(fā)動(dòng)的趨勢!
“恩?”
瞬間。
這一角動(dòng)靜也被卡戎覺察到,聲音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黃泉……葬?”
“快!”
云逍沉聲喝道:“此時(shí)不動(dòng)手,更待何時(shí)?”
“來!”
夏清源身上的赤金之焰復(fù)燃而起,“丫頭!瞻前顧后,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轟!
冷妹子一咬牙。
一座周身繚繞幽藍(lán)色火焰的女子石像虛影,突然落在了身后!
“好!”
夏清源眼中精光大亮,灑然一笑,“我輩生于世間,就該痛痛快快地活,轟轟烈烈地死!”
“茍延殘喘?”
“非我夏清源之道!”
“倒是你。”
他看了云逍一眼,“做了這樣的決定,不后悔?”
“……”
云逍沒再說話。
心念微轉(zhuǎn)間。
一團(tuán)拇指大小的白色火焰自眉心浮現(xiàn)。
白焰很弱。
似風(fēng)一吹就要徹底散去。
后悔么?
珍而重之地盯著那白焰,他眼中痛苦,茫然,悔恨,自責(zé)……一一閃而過。
十萬年的守望。
十萬年的執(zhí)拗。
十萬年的瘋魔。
到頭來,終是大夢一場罷了。
“該醒了。”
他幽幽一嘆,“逆轉(zhuǎn)生死本是幻,父子重逢……亦非真。”
話落。
他眼中便只剩下了平靜和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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