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的鳥兒盤旋榮和堂上空。
一盤盤棗糕膳食端進房內(nèi)。
向來自律的虞氏今天睡過了時辰,若要不是侄女到訪,她恐怕這會兒還沒醒。
她在侍女的服侍下,匆匆起身,對鏡梳妝時,身旁虞綿綿宛若黃鸝出谷,說起近況——
"姑姑,我親手做的桃花酥,表哥一份,您一份。"
虞綿綿拍了拍精致的食盒,"您嘗嘗味道,若是味道好,我下次再給您做。"
虞氏也不嫌侄女聒噪,"難為你有這份心。"
"那自然,我可是您嫡親的侄女,"虞綿綿頓了頓,墨黑的瞳孔微張,"肯定比兩位表嫂對您上心。"
這才沒幾句話,就忍不住上眼藥了。
虞氏沒答,虞綿綿摸不清虞氏心思,轉(zhuǎn)而又道:"其實今早,我去宮門接的表哥,表嫂也在,表嫂有這閑工夫,都不來給您請安的嗎"
話語間,好似只是單純的疑惑。
但身為一家主母的虞氏,哪里會聽不出侄女對兒媳的敵意。
虞氏盯著侍女為自己盤發(fā),面上沒有生氣之色,"日日請安做什么,她又不是嫁給我。"
國公府家規(guī)嚴明,虞氏也有魄力,倘若家中有人犯錯,定是嚴懲不貸。
但她本人不喜冗雜繁瑣不必要的事,故而減去每日的請安,改成一月一次。
聞,虞綿綿張了張口,有幾分泄氣,"還是表嫂福氣好,遇上姑姑這樣的好婆婆,嫁給表哥這般潔身自好的郎君。"
虞氏頭上一重,對身后侍女道:"這頭面太重,換些簡單的。"
而后,忽而笑道:"你是還沒成婚呢,等你有了夫婿,就會明白,其實你表哥那悶性子,也沒什么樂趣的,以你的性子,該找個能哄著你的。"
虞氏說這話,一是出于真心,二是想勸侄女放下愛慕之心。
可這勸告落在虞綿綿耳中卻變了味道。
"等你有了夫婿"這幾個字怎么這么耳熟呢
好像今早才聽過。
"姑姑,"虞綿綿心生古怪,"您和表嫂說話怎么一個調(diào)調(diào)的,好奇怪。"
虞氏聽聞,眼中劃過詫異之色。
又聽虞綿綿主動將早上發(fā)生之事,從頭到尾敘述一遍。
足足講了半炷香。
雖有些聒噪,但虞氏卻不嫌棄,反而耐心地聽侄女講完。
虞氏對晚輩小事并不關(guān)心,只問道:"你表哥病了"
虞綿綿一頓,她的重點根本不是表哥病沒病,而是——
等等,表哥病了嗎
她茫然地回顧一番,發(fā)現(xiàn)一路上都沒說拿錯的藥,具體是什么藥。
于是迷惑搖頭。
虞氏心中無奈,怎么都覺得侄女只是孩子心性,并非真的有多喜歡兒子。
"哎,早知道我就問一下了,"虞綿綿仍舊陷在懷疑中,"我怎么沒想到呢。"
……
"罷了,"虞氏唯獨對兒子身體狀況很上心,轉(zhuǎn)而喊來人,"最近這幾個節(jié)氣,是最容易受涼的,你去問問陳書,衍兒今早要吃的是什么藥。"
"然后去許御醫(yī)府上開藥方抓藥,再買些其他暖身防寒的、清熱降火的常用藥,給各院的主子和下人都發(fā)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吩咐完這些,心腹鄒嬤嬤從外頭進來,"夫人,今早送到青云院的請?zhí)?少夫人已經(jīng)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