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鎖著,也不讓人探望。"陳書補充道。
許氏這會兒急得打轉(zhuǎn),心疼女兒,卻又不能質(zhì)疑虞氏的決策。
"夫君!"許氏找到裴二爺時,裴二爺正在思樺閣種花。
裴二爺自小喜歡研究草木,各種花草種子,但不愛看書學(xué),就是起勁兒胡亂種,當(dāng)是一種愛好,多年下來也算有一知半解。
這幾日賦閑在家,正好種種花。
"夫君,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在種花,"許氏聲音發(fā)抖,如同失了主心骨,"咱們寶珠何時受過這種委屈,祠堂哪里能住人啊,到了晚上她一定會哭的,要不你同大哥大嫂去說說,輕拿輕放就算了,長個記性就行了嘛!"
裴二爺拎著鋤頭的手被許氏牽住,無奈扔去了鋤頭,想到女兒,連連嘆息——
"你以為我不心疼寶珠嗎可心疼有什么用,你瞧瞧她都什么樣子了,為非作歹把人家好好的小姑娘打成什么樣子了,人家還都沒追究呢。"
許氏聽他話意,就是不管了,想到女兒晚上在祠堂的慘樣,低頭啜泣起來,"此事寶珠的確有錯,可那位段小姐就沒錯么寶珠行事雖沖動,但都是有理由的,她若不激怒寶珠,寶珠怎么會打她眼下咱家這日子,還不如在潁川呢,在京城,我們什么都做不了主。"
裴二爺最怕妻子哭泣,擦擦手將許氏攬在懷里安慰,輕拍著許氏的背,"大哥大嫂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寶珠確實該改改性子了。"
"寶珠再任性,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許氏帶著哭腔,控訴道,"你就知道擺弄這些花草,朝廷的任命怎么還沒下來,我只盼你快些有個官職,早些分家。"
老寧國公逝世三年了,分家是遲早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許氏想著,只要分了家,寶珠就不用被這樣懲罰了。
裴二爺覆在她背上的手一頓,"委任沒有這么快,最快也得中秋以后……我與大哥長期分離,其實住一塊也沒什么不好。"
許氏哭聲驟停,肉肉的小胖手捶他一下,"我不是覺得大哥大嫂不好,我是心疼寶珠。"
和他多說無用,許氏擦了淚朝祠堂而去。
雖然祠堂的門鎖著,但許氏還是能在祠堂外陪伴女兒。
隔著一扇門,許氏聽見女兒在里頭嚎啕大哭,心頓時揪緊了,"寶珠啊,娘來了。"
"嗚嗚嗚。"里面的哭聲遠遠的,停頓一瞬,又繼續(xù)哭著,也不應(yīng)聲。
這是鬧脾氣了,不愿意搭理人了。
許氏在門外站了許久,詢問守門的丫鬟,晚上要給寶珠吃什么、睡哪里。
丫鬟恭敬地一一作答,"二夫人放心,夫人都吩咐過,吃食上不會虧待四小姐,晚上祠堂風(fēng)涼,被褥枕頭都有,不會讓四小姐著涼的。"
許氏稍稍放下心來,又對著門板里道:"寶珠啊,你理理娘。"
里頭繼續(xù)哭著,半晌傳來一聲冷哼,還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打小寵著的孩子,被這樣關(guān)在祠堂里,難免要鬧脾氣,也很正常。
許氏長嘆一氣,站在祠堂門外陪伴許久,"寶珠,你若是想同娘說話了,就讓丫鬟把娘喊來,娘陪你說會話,知道了嗎"
語罷,也沒有任何答復(fù)。
許氏也不生氣,朝著丫鬟看去,"她哭了那么久,晚些給她準(zhǔn)備一條熱毛巾,敷一敷眼睛,晚上她若餓了想吃夜宵,也拜托你給她準(zhǔn)備些,雖是禁足,但大嫂也沒說不讓吃東西。"
許氏吩咐完,還朝著丫鬟手里塞了一錠銀子,然后依依不舍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