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折損了那么多高手,卻沒能殺得了皇帝。"坐在景王對面的蘇茂,幽幽嘆了口氣。
景王雖心疼折損的人手,嘴上卻不以為意道,"本王本就沒打算要他的命,若他真死了,豈不是便宜了老二那個蠢東西。
眼下老大老二被廢,就剩一個老三和幾個黃口小兒,若這幾人也出了點什么事,我那皇兄膝下不就沒人可繼承皇位么。"
蘇茂恍然的樣子,夸贊道,"屆時,王爺這個弟弟恰好在京城,便可順勢而上,妙啊,果然還是景王爺高明。"
景王聽了這話頗有些得意,只是唇邊的笑還沒徹底展開,聽得蘇茂又憂心道,"可容王也在京城,這次也是他救駕及時……"
"哼,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野種罷了,有什么資格肖想我時家江山,再說,他身邊不是還有條狗在么
到時就讓他嘗嘗,被自己養(yǎng)的狗咬死的滋味。"
"王爺真信那冬藏會聽您的蘇某瞧著他對容王頗為忠心啊。"
"他若不忠心,本王還不屑用他。"景王笑得意味深長,"忠心又蠢的人,才是這世間最好用的棋子。
這種人,只要本王隨便拿捏點對他主子不利的把柄,他就能像狗一樣,為了護主在本王面前搖尾乞憐,何況,他那郡主娘和妹妹還在本王手里。"
蘇茂滿臉佩服,"王爺大才,只是您說容王是前朝皇家的孩子,這事未必經(jīng)得起查,萬一冬藏主動透露給容王聽,這謊不就拆穿了么"
景王看蘇茂跟看傻子似的,冷嗤道,"他越是在意容王,才越不敢有絲毫冒險,定會為了遮掩容王的身世,聽本王的話行事。
這叫攻心,謊不是萬能的,但若戳中了人內(nèi)心最在意,最恐懼,亦或者最渴望的,便能事半功倍。"
何況,他親耳聽見先帝告訴時煜,他是先帝從大覺寺抱來的孤兒。
冬藏想要查時煜的身世,豈是那么容易的。
這些蠢人注定要被他的謊玩弄于股掌。
景王的態(tài)度,讓蘇茂低垂的眸中充斥著怒色,可姿態(tài)卻依舊謙卑,"是蘇某淺薄了,連衛(wèi)小夫人被您拿捏得不惜與女兒反目,蘇某實在不該質(zhì)疑您的法子,往后還請王爺多多指教。"
提到衛(wèi)小夫人,景王囂張的氣焰略略壓了些,為了大業(yè)用謊去討好一個黃臉婆,是他不愿提及的恥辱。
尤其,那個黃臉婆至今未能幫上他什么,最近更是被皇帝禁足府中。
但他也不是蘇茂這個老妖怪能嘲諷的,便揚了聲音,"這樣淺顯的道理,你們竟也不懂,怪不得你們蘇家的江山會守不住。
還有你那兒子也是,三年前,本王一切都謀算妥當(dāng),他竟還能給敗了,喂到嘴的飯都吃不上,實在無能。
若他當(dāng)年沒敗,你我早就各享榮華了,何須大過年的奔波趕路,窩在這連個湯池都沒有的小客棧。"
提到兒子,蘇茂只得忍下心頭怒火,"此事確實是小兒的錯,所以,還請王爺早日讓我兒復(fù)活,好為您效忠,將功補過。"
景王見他姿態(tài)卑微,心頭的那點不順這才消散了些。
承諾道,"起死回生術(shù),需得天時地利人和,本王心中有數(shù),承諾你的事,本王自不會食。
倒是您那以形補形的法子,究竟何時教會本王"
若不是想要他以形補形的法子,他何須冒險帶著這前朝累贅。
"蘇某這法子,只怕比王爺?shù)钠鹚阑厣€要麻煩些,就是那洗髓凈血就得七七四十九日。
先前的莊子叫廢太子和容王給攪和了,眼下想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找處合適的地方,實在難為蘇某了。
蘇某只盼著王爺能早些成事,屆時大魏是王爺?shù)奶煜?蘇某定會早早置辦好那些,將自己所學(xué)盡數(shù)贈與王爺。"
但想到景王剛剛關(guān)于謊的論,他狐疑道,"王爺既有這奪舍的法子,又何須用以形補形延長壽命
直接奪舍下一任儲君,豈不是更便捷"
景王雖保證能讓他的兒子復(fù)活,可他跟了一路,他始終不曾著手此事,反倒是惦記上了他以形補形的法子。
這讓蘇茂不得不疑心,景王是不是根本就不會,可眼前人又的確是奪舍了景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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