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么說,邱柏澤從章詩詩那里匆匆趕回來的時候,趙錦兒還是如臨大敵,試探著問道,你、你回來干什么
邱柏澤眼眶有些紅,也不知是為曾經(jīng)最寵愛的婢女命不久矣難過,還是為他兩個兒子顛沛流離寄人籬下難過。
那兩個孩子,是詩詩的,你們怎么沒告訴我
聽他這么說,趙錦兒松口氣,對啊,詩詩的孩子,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邱柏澤喉結(jié)滾動,我、我……
他根據(jù)秦慕修給的地址,果然找到章詩詩母女,只是那躺在床上形如枯槁、滿身惡臭的女人,差點(diǎn)把他嚇吐了。
這跟當(dāng)初那個笑靨如花的明媚丫鬟,是同一個人
他不敢相信。
母女倆見到他就開始抹眼淚。
章詩詩一邊哭一邊道,二爺,你好狠的心吶!撇下我們母子,叫我吃了這么多苦頭!我是沒幾天好活的了,您要照顧孩子們呀!
怕邱柏澤不相信,她嗚嗚咽咽道,我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從前少夫人待我那樣好,我卻害了她的命,所以我這是遭報應(yīng),我認(rèn)了。可孩子們是無辜的,您切不可聽新夫人血口噴人,我舉天發(fā)誓,若孩子不是您的血脈,叫我死了以后魂魄不安,尸骨無存,野狗咬,野鷹叼!
對于一個將死之人,這是重誓。
邱柏澤相信人之將死,其也善。
怪不得見到那兩個孩子的時候,發(fā)自心底地喜愛疼惜。
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忍著心底嫌惡,握住章詩詩枯柴一樣的手,放心吧,你娘和孩子們,我都會照顧的。
章詩詩淚流不止,我做了鬼,也會保佑二爺平平安安。
這話說得邱柏澤眼眶酸了,我給你請京城最好的大夫,你什么都不要管,好好治病,說不定能好轉(zhuǎn)呢,別老把死不死的掛嘴邊,不吉利。
章詩詩苦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還不知道嗎沒幾天好活啦。有二爺?shù)脑?我死也瞑目。等我死了,二爺要是能把我的骨灰?guī)Щ乩霞?就在少夫人的墳邊,點(diǎn)個小穴,讓我在底下好生服侍她贖罪,那就是天大的善心了!
邱柏澤的淚水就滾下來,好,好,按照你說的辦。
請好大夫,又陪章詩詩說了一會話,待她睡過去,邱柏澤一刻沒停地趕回了趙錦兒和秦慕修這邊。
是我一時糊涂,聽信賤內(nèi)讒,才把她們母子趕出府。
邱柏澤頗為難堪,他這個人,沒什么大毛病,就是耳根子容易,但管不住下半身,是以內(nèi)宅一片混亂,才會出了這么多悲劇。
接連死了正室和愛姬,他的心也不好受。
兩個孩子是我的,我會負(fù)責(zé),把他們接回去,認(rèn)祖歸宗。
趙錦兒頓時怒目圓瞪,厲聲呵斥道,你害死兩個女人還不夠,還想害兩個孩子
邱柏澤怔怔道,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會害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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