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外。
蘇奕從錦葵手中接過一枚信符。
信符內(nèi)烙印著一行字:
師妹,倘若師尊有朝一日會活著歸來,就告訴師尊,弟子跟隨天玄書院‘孟老前輩’云游星空,此生再不會回來了。
若師尊問起緣由,就說……
字跡到此,戛然而止。
僅看內(nèi)容,并不像是在求救,反倒像是在訣別。
可這一行字跡卻極潦草,并且還不曾寫完,這就顯得不尋常了。
蘇奕眉頭皺起。
他重返大荒之前,曾前往天玄界,專門前往天玄書院找過景行。
后來才得知,景行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和老饞蟲一起,前往外界游歷,至今杳無音訊。
可誰曾想,今日此時,卻忽地接到這樣一塊透著反常的信符,這讓蘇奕當(dāng)即意識到,事情不對!
二師兄應(yīng)該是遇到了危及性命的麻煩,自知求生無望,才會匆匆書寫這樣的字跡。
錦葵滿臉擔(dān)憂,道,而他這么做,極可能是不想讓我們前往去營救。
蘇奕微微頷首,道:你說的不錯,任誰突然間接到這樣的信符,看到這樣的字跡,都大致能猜出,你二師兄那邊出狀況了。
旋即,他輕嘆道:這書呆子,還是一如從前,連撒謊都這般拙劣。
師尊,這可怎么辦若二師兄萬一……
不等錦葵說完,蘇奕已溫聲打斷道,別慌,我親自去走一遭,不管景行是生是死,定會把他帶回來。
說罷,他手握信符,身影破空而去。
……
大荒之外,浩瀚星空中,漂浮著一個世界位面。
而此時,正有一場殺局在進(jìn)行。
前輩,您快走??!
景行嘶聲催促。
他衣袍染血,披頭散發(fā),膚色慘白透明,渾身氣機(jī)衰弱,跌坐于地,不斷大口喘息。
他傷勢太嚴(yán)重了,軀體快崩碎,連站起來再戰(zhàn)的力氣都沒有。
少啰嗦!老子帶你觀天地萬象、人生百態(tài),是為了讓你這書呆子開竅,你師尊若知道我丟下你逃了,非跟老子拼命不可!
老饞蟲破口大罵。
這位大荒天下儒道勢力的活化石級老古董,此刻也很狼狽,正自催動一部古老的書卷。
書卷鋪展開,化作一篇篇錦繡文章,光霞氤氳,如若圓環(huán)般,橫陳在老饞蟲和景行四周的區(qū)域中。
遠(yuǎn)處,一眾強(qiáng)者正自催動寶物,對那一部書卷全力轟殺。
光焰交織,寶光沖霄,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不絕于耳。
戰(zhàn)況激烈無比。
在這等圍攻之下,老饞蟲軀體時不時劇烈震顫,面頰一陣青一陣白,背后衣襟都被冷汗浸透,明顯也快撐不住。
我?guī)熥鹚荚缫呀?jīng)不在了……
景行擦掉唇角血漬,苦澀出聲。
老子不是說了嗎,蘇老怪絕對不可能死,他定然是探尋到輪回之秘了,就你這書呆子一根筋,胡思亂想!
老饞蟲呵斥。
說話時,他唇角淌出一絲血漬,老臉發(fā)白,神色變得愈發(fā)凝重了。
今日所遭遇的大敵,一個比一個強(qiáng)大!
若他所料不錯,對方極可能是來自星空深處的某個大勢力!
他娘的,難道老子今天要栽在這里不成
老饞蟲嘀咕。
對手共有七人。
正在圍攻他們的五人,有兩個是玄合境后期修為,其他三個是玄合境初期修為。
擱在大荒天下,已是最頂尖層次的一批皇者。
可這五人的戰(zhàn)力,卻遠(yuǎn)超大荒天下那些同境人物!
原因就是,這五人所掌握的大道法則極端可怕,充斥禁忌威能,讓得他們的戰(zhàn)力也超乎想象的恐怖!
而除了這五人,遠(yuǎn)處還立著一男一女。
男子身著鶴氅,玉樹臨風(fēng),渾身彌散著尊貴傲人的氣息,一對眸燦若金燈,懾人心魄。
女子身著戎裝,眉峰犀利如刀,肌膚呈小麥色,背負(fù)一桿青銅短戟,渾身透著一股冷厲威勢。
兩者如若上位者般,一直在觀戰(zhàn),神色自若,不曾出手。
這老家伙倒也難得,底蘊(yùn)雄厚驚人,若給他一個機(jī)會,輕松可證道界王境,擁有遠(yuǎn)超同境的威能,這等人物,擱在咱們千機(jī)星域都不多見。
男子隨口點(diǎn)評。
少主所極是。
一側(cè),戎裝女子微微點(diǎn)頭,可惜,這玄黃星界早已淪為廢墟舊土,登天之路已斷,任何人都休想證道界王境。
頓了頓,她眸光犀利冷冽,語氣平淡道,更重要的是,無論那老家伙,還是那個書生,今天都已在劫難逃。
男子笑了笑,之所以圍困他們,可不是為了殺人,而是要收攏一批厲害的手下,為我們所用,去探尋那輪回之秘。
說到這,他抬眼看向戰(zhàn)場,淡淡道:時間不早,該收尾了。
是!
那五位皇境人物齊齊應(yīng)諾。
而后,他們?nèi)Τ鰮簟?
轟!
僅僅幾個眨眼間而已,一幅幅大道篇章爆碎,遮擋在老饞蟲和景行四周的大道書卷,也隨之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