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彌散,孟長云摔在地上,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師侄,此去太乙道門,若你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或許還能挽回一線生機,這也正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鏡闕老祖俯視著孟長云,溫聲叮囑。
眾人皆點了點頭。
你們?nèi)绱藲埲痰膾仐墡熓?讓宗門上下如何看待你們
猛地,遠處響起一道憤怒的大吼。
一個魁梧戰(zhàn)袍男子沖來,滿臉鐵青,嘶聲道,此事一出,外界又將如何看待我們化陽道庭以后,誰還敢前來我們宗門拜師修行
連太上長老都被你們這般作踐,不怕宗門上下都寒心嗎
一番話,讓場中騷動。
那些大人物們皆臉色一沉,露出不悅之色。
掌嘴。
薛長衣冷冷道。
啪!
鏡闕老祖一巴掌抽在戰(zhàn)袍男子臉上,打得他一屁股蹲坐在地,面龐紅腫。
鏡闕老祖冷冷道:行風(fēng),再敢多嘴,嚴懲不貸!
我才不怕死!
戰(zhàn)袍男子擦掉唇角鮮血。
你……
鏡闕老祖眸子中冷芒一閃,正要說什么。
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
行了,這一場鬧劇該結(jié)束了,老孟,只要你點頭,我?guī)湍銡⒘诉@些人。
這聲音杳渺飄忽,在天地間回蕩。
眾人皆驚疑。
而孟長云則露出苦澀之色,低聲道:讓公子見笑了。
何方鼠輩,竟敢擅自潛入我化陽道庭,還不滾出來
那矮胖黃袍老者大喝,聲如雷霆,響徹天地。
就憑這句話,當(dāng)誅。
那一道淡然的聲音再次響起。
無聲無息地,一道劍氣憑空乍現(xiàn),從矮胖黃袍老者頭頂插入。
噗!
矮胖黃袍老者軀體崩滅,魂飛魄散。
眾人皆驚,第一時間退避。
那黃袍老者,乃是化陽道庭一位玄合境長老,僅次于界王。
他修為雖入不了界王境人物的法眼,可要知道,在場不乏界王境大能,可卻都沒有察覺到,那一道劍氣如何出現(xiàn)的!
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摻合我化陽道庭的事情
溫知新臉色陰沉,抬頭看向云端。
眾人下意識也看過去,就見天穹下方的一朵雪白祥云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青袍男子。
他雙腿垂落祥云外,一手拎著酒壺,儀態(tài)愜意悠閑,清俊的面容,在天光下泛起一層超然出塵的光澤。
正是蘇奕。
眾人心中皆凜然。
這里是云橋神山,他們化陽道庭的地盤,覆蓋著足足四十九重護山大陣。
可現(xiàn)在,卻有人無聲息之間潛入,坐于云端之上!
蘇奕沒有理會溫知新。
他目光看向孟長云,溫聲道:老孟,你可做出決斷
到了此時,誰還能看不出,這青袍年輕人是為孟長云而來
我……
孟長云剛要開口。
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白袍老者已冷哼出聲,道:年輕人,不管你是誰,擅闖我化陽道庭,行兇殺人,未免也太放肆了吧
說著,他猛地縱身而起,抬手朝蘇奕抓去,給我下來!
他看蘇奕恨不順眼,高高坐在云端上,俯視著他們,再加上蘇奕之前隨手殺了那黃袍老者,已徹底激怒了他。
轟!
白袍老者身上爆綻出恐怖的界王境威能,翻手之間,法則力量迸發(fā),無比霸道。
蚍蜉而已,不自量力。
蘇奕眉頭微微搖頭,隨手一按。
砰??!
漫天光雨爆綻中,白袍老者沖過來的身影猛地一顫,而后像遭受神山轟砸,整個人倒射出去,狠狠地砸在原先佇足的位置,地面都砸出一個大坑,巖石迸濺。
全場一寂,眾人皆被驚到,徹底變色。
一位界王,竟不堪一擊
先跪在那,等老孟做出決斷,再決定你的生死。
蘇奕隨口道。
自始至終,他愜意坐在那,儀態(tài)慵懶自若。
而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已徹底變了。
都不要再擅自出手!
溫知新沉聲提醒。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一個年輕人敢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他們化陽道庭,本就很反常。
而當(dāng)看到擁有同壽境修為的白袍老者,都被一掌鎮(zhèn)壓在地,誰還能不清楚,這年輕人是個極可怕的角色
這一刻,鏡闕老祖都不禁瞇了瞇眼睛,神色明滅不定。
孟師叔,此人莫非是你請來的幫手
溫知新看向孟長云。
孟長云沒有理會。
他喟嘆一嘆,似做出了決斷,低頭朝蘇奕行禮道:公子,小老不欲和這些人計較。
少年時,他就在化陽道庭修行,能夠擁有今天的成就,和宗門的栽培分不開。
縱使他滿腔的憤怒和失望,可也不忍心讓此地血流成河。
不管如何,這里于他而,就如故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