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頓足,看著跪在那磕都頭破血流的女子,道:起來吧,我不喜被人跪地乞求。
女子渾身一僵,卻沒有起身。
她艱難地抬頭,聲音嘶啞道:蘇大人,我已一無所有,除了跪地求您,再……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血水從她慘白的臉龐上滑落,看起來凄慘滲人。
可她卻不顧這些,只跪在那,仰望著身前的蘇奕。
這時候,那渾然是血的老者走上前,低聲道:蘇大人,她名叫展韻,前不久的血月之夜,她的師兄謝顧北為了救她,被西寒域的一個大敵殺害。
說罷,老者一聲喟嘆。
蘇奕抬手一指女子懷中緊緊攥著的一件染血戰(zhàn)袍,道:這是你師兄的
女子點(diǎn)頭,道:師兄他為了救我,被人以秘法轟碎道軀,抹除神魂,就只剩下了這一件殘碎的戰(zhàn)袍。
說著,她再次痛哭起來,若不是因為我,師兄也不會死得那么慘。
一位合道境羽化真人,此刻卻跪坐在地,傷心欲絕!
喲嗬,你們所談?wù)摰哪莻€姓蘇的,莫非真的來了
驀地,城外響起那紫袍青年的聲音,敢不敢讓他出城一見
聲傳城中。
東玄域一眾強(qiáng)者皆下意識抬眼看向蘇奕。
蘇奕卻似渾然不覺,目光看著跪在那的女人,道:說實(shí)話,我對你的遭遇,生不出任何憐憫。
女人跪在那不語。
既然你想復(fù)仇,為何卻要這般哭哭啼啼為何要向我這個外人跪地
蘇奕語氣淡漠,一點(diǎn)骨氣都沒有!若換做我是你師兄,當(dāng)初就不該救你!
說罷,他搖了搖頭,徑自朝前行去。
再不看那女人一眼。
所有人都感到錯愕,面面相覷。
唯有那老者似明白過來,神色復(fù)雜,低聲對跪在地上的女子說道:展韻,蘇大人說的不錯,無論你再傷心,再無助,也不能把身為修士的氣節(jié)和骨氣丟了??炱饋?!
女子渾身一顫,緩緩從地上起身,苦澀道:道兄,三天后便是血月之夜,你也清楚,那時候……我們都不可能有活下來的機(jī)會,又何談復(fù)仇,所以我才會乞求蘇大人相助,卻沒想到,卻惹得蘇大人反感……
她失魂落魄,神色慘淡,整個人都似崩潰般。
老者溫聲道:放心,蘇大人已經(jīng)來了,你若相信蘇大人的能耐,就莫要再如此作踐自己。
女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抬眼望去,就見蘇奕那峻拔的身影,正在朝城門的方向行去。
為何不回話難道那姓蘇的也怕了
那紫袍青年的聲音再次響起,透著輕蔑,哈哈,這就是你們一直所等待的救星
我¥你祖宗的,有完沒完!
城內(nèi),那銀袍男子再按捺不住,憤怒喝斥。
其他人也滿臉陰沉。
那來自西寒域的紫袍青年,在最近這些天一直在城外進(jìn)行挑釁,試圖激怒他們,讓他們自投羅網(wǎng)。
雖然,他們都沒有上當(dāng),可天天被人這般諷刺和挖苦,任誰心里也不會好受了。
城外,那紫袍青年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中。
當(dāng)聽到銀袍男子的謾罵,他反倒笑起來,道:喲,都敢頂嘴了本座已記住你的聲音,三天后的血月之夜,本座第一個摘了你的首級!
剛說到這,他眼眸微瞇,抬頭望向遠(yuǎn)處東玄城那巍峨的城門上方。
不知何時,一道峻拔的身影已靜靜立在那。
一襲青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紫袍青年不驚反喜,笑吟吟道:你就是那個姓蘇的可敢過來送死
在紫袍青年身后,那約莫十余人的西寒域合道境人物,也都被驚動,目光齊齊看過去。
一個個神色不善!
城門內(nèi),一眾東玄域強(qiáng)者皆在緊張觀望。
城門上方,蘇奕飄然掠向城外。
轟!
這一瞬,紫袍青年暴沖而起,第一時間出手!
他之前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淖藨B(tài),可當(dāng)出手時,卻似化作一尊兇厲滔天的殺神,氣息凌厲恐怖,殺機(jī)貫沖九霄!
死!
紫袍青年身影尚在半途,他的右手已宛如龍爪,帶起璀璨的金芒,朝蘇奕狠狠拍去。
那副姿態(tài),似唯恐蘇奕會逃回城中似的。
蘇奕當(dāng)然不會逃。
他看都沒看,袖袍揮動。
砰!
紫袍青年頓時如蒼蠅般,被狠狠拍落虛空,砸在地上,渾身骨頭都不知斷裂多少根,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其他西寒域的強(qiáng)者猛地一驚,臉色都變了。
殺!
他們毫不猶豫聯(lián)手出擊。
蘇奕神色平淡,一不發(fā),掌指當(dāng)空一按。
轟!
一蓬如瀑般的劍氣從天而降,燦若絢麗的流光劃破晦暗的天穹,照亮山河。
而那十三位西寒域的合道境人物,皆如草芥般,被密密麻麻的絢爛劍氣斬殺當(dāng)場。
鮮血潑灑。
慘叫震天。
眨眼間而已,除了那紫袍青年,其他人等,皆殞命當(dāng)場。
而蘇奕就像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神色自始至終都不曾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