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見了,主動開口:“你這么著急,可是軍營里頭出了什么事兒?”
他的眼中滿是擔憂。
江令舟并不負責管理軍中大小事務,只負責將士們的傷情,他此時前來,定然是與這些事務有關。
“屬下已經(jīng)將剩下的酒精全都做成了燃燒瓶,可因著將士們受傷還需用到酒精來消毒,便沒有做出多少,玄云國要是再來進攻,只怕咱們不能應對?!苯钪勖媛峨y色。
他跟在謝安身邊久了,自然知曉他不想麻煩別人的性子,只是軍中的將士不過寥寥,要是沒有這些武器,根本就不能與玄云國的人相抗衡。
如此,他只能開口。
謝安的臉色果然陰沉了起來。
他捻了捻自己的手指,遲遲都沒有開口說話。
江令舟看出了他的為難,再次試探開口:“或許,將軍可以再上折子,請陛下多派些人手過來,如今沒了天災,憑借將軍的治軍才能,一定能夠大破玄云國的。”
謝安自知這意,卻更加猶豫。
他前些時候上的折子,如今都沒有回信,只怕就算再上書,也很難得到回應,亦或是等人來的時候,懸壁城已經(jīng)破了。
“我會好好想想的——”他嘆息一聲,分明感覺到了無力,“那些酒精還是先緊著給將士們消毒,至于燃燒瓶,就先擱置下來吧?!?
江令舟嘴巴翕合,到底是沒說出話來。
夜色漸濃,整個懸壁城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謝安站在月色之下,轉(zhuǎn)頭將手里的折子交給了身后的謀士,囑咐:“我府上還有一匹千里馬,這些日子也為了糧草,你快馬加鞭,想來半月之內(nèi)便能夠趕到京都城了。”
“是,屬下一定不負所托?!?
話音落下,院子里頭又恢復了靜悄悄的光景,只余下了沙沙的黃沙聲。
約摸半個時辰,謝安仍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梁薄一直守在院門口,瞧見他這副樣子,心里頭只記掛著他身上的傷勢還未痊愈,思忖再三,還是上前來了。
“將軍,天寒地凍,仔細惹了風寒?!彼麆窳艘痪洌€是忍不住多嘴,“要是沒有老天的幫襯,懸壁城勢必是要守不住的,即便是陛下調(diào)派人手過來,沒有一個多月,援兵也不可能到達,可玄云國隨時都可能朝咱們發(fā)起進攻,將軍還是早做其他打算吧。”
謝安攏了攏身上的斗篷。
他也知道指望援兵過來,希望渺茫。
可軍營里只有二百多人了,城中有大多都是老幼婦孺,要是繼續(xù)同樓問釵討要東西,只怕會叫對方覺得他們貪得無厭。
最關鍵的一點——
他手里已經(jīng)沒有東西給樓問釵做回報了。
“你這些日子先去打探一下隔壁綏城的情況,要是真的等不到援兵,咱們也就只能指望他們了?!敝x安還是往前邁了一步。
綏城也是守著玄云國的,只是有長城做邊防,玄云國的人很難攻進來,也很少有戰(zhàn)亂,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有一支軍隊在那里駐守著。
可一旦懸臂城丟了,綏城必然岌岌可危。
梁薄連忙領命去了。
只可惜謝安還是難以入眠。
他思慮再三,卻仍舊只是呆呆的對望枯井,并沒有任何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