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岳青歌一般是不喝酒的。他酒量雖然不錯,卻并不嗜酒。但今天中午的話,青歌書記心情愉悅,就破例喝了幾杯。然后心情就更愉悅了。本來曾永壽是想要提議,吃完飯后繼續(xù)打牌的。凡是官場上的人都知道,牌桌才是最能夠拉攏感情的,比酒桌還好使。關(guān)鍵就是牌桌上只有四個人,比酒桌清凈。大家坐在一起,邊打牌邊聊天,那感情,無形中就拉近了。而酒桌上人太多,有些話,不大好說。并且,喝多了的時候說的話,是做不得數(shù)的。也許領(lǐng)導(dǎo)酒醒之后,直接就給忘了。見了這個情形,曾永壽臨時改口,笑著說道:青歌書記,雁山除了大廟,還有很多其他景點,我建議啊,下午就讓小張開車,陪青歌書記到處轉(zhuǎn)一轉(zhuǎn),欣賞一下雁山的自然風(fēng)景。至于我們幾個,該干嘛干嘛,肯定不會跟著去的。那么沒眼力見,怎么當(dāng)?shù)娇h委書記呵呵,好啊,我也正想好好游覽一下我們久安最有名的風(fēng)景名勝區(qū)。那就辛苦小張了。書記,瞧您這話說的,我不就是為書記服務(wù)的嗎小張小酌了幾杯之后,雙頰暈紅,嬌艷欲滴,望向青歌書記的眼神之中,滿是欽佩和崇敬之色。對岳青歌的稱呼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親密無比。是個男人就知道,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的這種眼神,是完全無法抵擋的。哪怕是一個完全的窩囊廢都能瞬間換了個人似的,變得氣壯如牛,無所畏懼。尤其岳青歌這種自詡滿腹經(jīng)綸,才華蓋世,偏偏又被老婆各種鄙視的鳳凰男,更是抵擋不住。不管書記有什么指示,我都堅決服從,無條件服從……小張又糯糯地加上一句。青歌書記幾乎就要上頭了。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杜牧那首著名的七絕《山行》,寫得真特么有意思啊……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青春市長眼見火候已到,當(dāng)即在一旁笑哈哈地說道:書記,跟您匯報個事啊,前幾天吧,李文友老主任怒氣沖沖地跑到我這里來告狀來了……李文友老主任岳青歌愣了一下,才從停車坐愛楓林晚的場景中回過神來。哦,李老啊……他怎么找你告狀了岳青歌身為市委書記,到任之后,肯定也是要抽時間去拜訪在世的歷任老領(lǐng)導(dǎo)的。敬老尊賢,是我黨的老傳統(tǒng),絕不能忘。哈哈,我是李老的老部下了,在他手下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李老這個人呢,平時是很低調(diào)的,脾氣也很溫和,離休這么多年,一般情況下,從來不干涉新領(lǐng)導(dǎo)的工作。這次啊,他是被羅平公安局給氣到了!岳青歌便很專注地看著他。黃德坤和曾永壽也放下了筷子,嘴角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張青春如今也長進了哈,比以前謹慎多了,只說羅平縣公安局,不說衛(wèi)江南。當(dāng)下張青春便將李文友老主任說的情況轉(zhuǎn)述了一下,聽上去還挺客觀的,并沒有夾雜自己的私貨。這才是比較高水平的上眼藥。一旦夾雜了私貨,就落了下乘,讓領(lǐng)導(dǎo)懷疑你動機不純。岳青歌不置可否,扭頭望向黃德坤:德坤,這個事,你知道嗎黃德坤急忙答道:書記,這事我知道。羅平縣局向我匯報過,還有羅平縣檢察院的方振興,也向我匯報過。羅平縣檢察院為什么要向市公安局長匯報呢明面上,是因為黃德坤兼任著市委政法委副書記,理論上,也是方振興的上級領(lǐng)導(dǎo)。方振興向他匯報,倒也合理。實際上,任誰都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衛(wèi)江南在給他黃德坤秀肌肉!羅平縣公安局和檢察院,都一致將向鳳嬌案定性為正當(dāng)防衛(wèi),黃德坤如果想要推翻這個結(jié)論的話,那就得掂量掂量。a方振興可是出了名的方鐵頭。他連縣委書記謝浩明的面子都不是很在意,黃德坤這位市公安局長也不見得就比謝浩明的威懾力更大。真要是黃德坤指令市公安局相關(guān)部門否了羅平縣的這個定性,衛(wèi)江南和方振興一起鬧騰起來,省里插手進來的話,萬一又把市公安局的定性給推翻了呢黃德坤還沒當(dāng)上市委政法委書記,先就威風(fēng)掃地。最少他以后想要指揮羅平縣政法系統(tǒng),下的命令就不是那么靈光了。那你們市公安局對這個案子,怎么看岳青歌淡淡問道,聽不出來他內(nèi)心到底是個什么章程。黃德坤謹慎起來,沉吟一下才說道:書記,是這樣的,從這個案子本身的情況來看,羅平縣這么定性,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他確實不想插手進去。張青春笑著說道:案子本身或許沒什么問題,不過李老主任跟我說了另外一個情況,就是衛(wèi)江南似乎和這個當(dāng)事人向鳳嬌的關(guān)系并不一般……哦怎么不一般了岳青歌似乎突然就來了興趣。張青春心中大喜。就知道青歌書記不會真的放過那個混賬東西。具體有什么樣的關(guān)系,老實說,書記,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沒去調(diào)查過。就是李老主任跟我說,羅平那邊,現(xiàn)在有這樣的傳,說這個衛(wèi)江南就是和向鳳嬌關(guān)系不一般,從北都出差回來,直接就把她放了,還安排自己的秘書,連夜把向鳳嬌送走。連家都沒回,直接就從看守所送走了。至于具體送去了哪里,誰都不知道。李老主任認為,這種情況很不正常,應(yīng)該好好查一查。如果堂堂一個公安局長,真的和犯罪嫌疑人有什么非同一般的關(guān)系的話,那就太惡劣了。已經(jīng)毫無底線可!我認為,李老主任這個擔(dān)憂,還是有道理的。張青春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一切都是李老主任說的啊,和我張青春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就是一個傳話的。有老同志跟我反映情況,于情于理,我都應(yīng)該向市委,向書記匯報!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