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西,衛(wèi)江南回到了石城。原本他還想在省城多待兩天,許多朋友那里,都得去跑一跑,比如肖世紅,陳文明,東方凌君,周德明這些人家里,都應該去拜訪的……好了,不裝了,其實就是想多和市長姐姐待幾天。這應該是他最后一次和市長姐姐待在一起了。啊為什么因為過不了多久,就該和書記姐姐待在一塊啦……但石城那邊,關旭明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回去。倒不是旭明主任那么想見他,想見他的另有其人。誰呢南愛軍！大年初三,關旭明正式提審了南愛軍,向他核實一些情況。南愛軍什么都不肯說,只提出來一個條件,他要見衛(wèi)江南。說不見到衛(wèi)江南,他什么都不會講的。這讓衛(wèi)江南頗有幾分詫異。要是南愛華提這樣的條件,他還能理解。南愛軍什么鬼這個蠢貨為什么單單提出來要見他才肯說話但既然關旭明打了電話,那衛(wèi)江南就必須回石城了。溫柔鄉(xiāng)雖好,畢竟還是工作為重。而且高妍也得回久安了。岳青歌己經(jīng)開始當甩手掌柜,偌大一個久安市,重大工作全都壓在了高妍的肩頭。青歌書記以這種態(tài)度很隱晦地給大家一個暗示：我要走了,以后久安就是高妍當家做主。免得下邊的那些家伙,胡思亂想。在路上,衛(wèi)江南給石玉湘,周其聞等人都打了電話。將高妍即將出任久安市委書記的情況適當?shù)亟o他們透露了一些,讓他們心里有數(shù)。這都是自己人。正式出任久安市委書記之后,高妍也需要有自己的一班人馬幫襯才行。另外,給謝浩明也打了電話。老謝雖然談不上是自己人,但衛(wèi)江南對他高看一眼,覺得他是個人物,關鍵時刻能人情局勢。如果他這次還能作出正確的選擇,將來把他拉進自己的隊列中,也不是不可以考慮。謝浩明佯裝不高興,給他發(fā)了幾句小脾氣,說他不夠意思,回久安了也不見個面,一起吃個飯。等衛(wèi)江南打了幾個哈哈之后,謝浩明試探著問他,是不是青歌書記要高升了。青歌書記高不高升,實話說,老謝并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岳青歌走了之后,誰來當書記。是不是高妍！如果高妍當了書記,誰來當市長這才是謝浩明真正在意的。衛(wèi)江南倒也沒有瞞著他,大致透露了一些。當然話說得很隱晦,畢竟還沒有落實,說得太明白了,于理不合。萬一出了啥意外,江南縣長可丟臉了。一路奔馳一路打電話,衛(wèi)縣長忙得不可開交。司機趙玉同志不由得搖頭感慨：這個領導,也不是誰都能當呢。換作是我,煩都煩死了……衛(wèi)江南笑道：你以為我不煩嗎這叫無可奈何。趙玉撇了撇嘴,說道：哎,衛(wèi)縣長,我就奇了怪了,你干嘛非得去當這個官啊我姐說了,就憑你在全球股市那么天才的判斷,你想要賺多少錢都不難,跟能預測未來似的……要是我有這個本事,我才懶得去當這個遭罪的縣長……人家當官是為了好處,你當官為了啥呀這個問題,一首縈繞在趙玉心中,今天終于忍不住問出來了。這也是她和衛(wèi)江南打了一二十天交道之后,和衛(wèi)江南稍微熟悉了些,才會問的。趙玉之所以答應給衛(wèi)江南當家政服務員,一方面是服從蕭易水的安排,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本身對衛(wèi)江南十分好奇,想要進一步了解他。我說是慣性,你信嗎衛(wèi)江南笑著答道。還真是內(nèi)心話。前世當了一輩子鄉(xiāng)鎮(zhèn)小干部,受了太多窩囊氣,好不容易重來一次,想都不想,就繼續(xù)上了這條道路。切……趙玉很鄙視地從牙縫里發(fā)出這么一個聲音。我信你個頭。好吧,其實是為了理想,為了施展胸中抱負。衛(wèi)江南只好給了她一個高大上的答案。這年頭,說真話愣是沒人信。但也算是內(nèi)心話。人的觀點,是會隨著地位升高而不斷改變的。下午五點多,衛(wèi)江南來到了桃園賓館。和關旭明安曉風一起吃了晚飯。隨即前往石城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提審南愛軍。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楊建華,市公安局黨委委員,刑偵支隊支隊長方軍陪同前往。面子上,這是楊建華禮數(shù)周到,實際上就是監(jiān)督。他要是敢讓衛(wèi)江南單獨和省紀委的人去看守所提審南愛軍,看老熊修不修理他就完了。這個案子,老熊的態(tài)度明明白白——必須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要辦什么人,辦到什么程度,都必須照他老熊的意見來。決不允許荒腔走板。哪怕關旭明和安曉風來了石城也一樣。具體如何落實,那自然就要著落在楊建華這個市局局長身上了。老楊也是熊定文一手提拔起來的,根本不可能違背熊定文的意志。而且,他也沒那個必要去違背。楊建華也是石城人,在石城的關系,同樣盤根錯節(jié)?？刂坪眠@個案子的范圍,同樣符合他楊建華的利益。楊建華是真不想讓衛(wèi)江南去見南愛軍,鬼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情況但關旭明堅持,楊建華也沒辦法。省紀委第五紀檢監(jiān)察室主任的面子,他必須要給。更何況,關旭明可不是普通的省紀委室主任,他是從中ji委下來的,在北都也是世家子弟,背景非常強大。聽說,新任省長秦正安的愛人,也姓關。就不知道和關旭明有沒有什么親戚關系。傳聞中,秦正安的愛人是關旭明的小姑,雖然沒有確證,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最多再過一年多,秦正安就該是靜江省的一把手了。除非發(fā)生驚天變故,否則這事如同板上釘釘?，F(xiàn)在往死里得罪關旭明,等將來柳傅軍退了,老熊也退了,楊建華如何自處夾縫中求生存,難啊……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