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時隔多年,陳鴻飛當上了江北市委書記之后,他也還是會在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去看望這位女副縣長,這位自己曾經(jīng)的貴人,這位承受自己雙膝下跪的女人,這位讓自己乘風破浪,披荊斬棘的女人。因為她的緣故,陳鴻飛扶搖直上,在短短七年的時間里,從股級干部,一躍成為正科級干部。再然后,女副縣長成為縣長,然后再調(diào)任外縣當了書記,又調(diào)到市里當副市長,后來又任職紀委書記……。距離有了,但感情沒變。陳鴻飛的每一次進步,都得到了女副縣長的恩惠。一直到十多年以后,女領(lǐng)導(dǎo)退休,陳鴻飛已經(jīng)積攢了大量的人脈和資源,完全可以獨立自主地,在官場這盤棋局中,左右逢源,應(yīng)付自如了。如果說陳鴻飛是爛人一個,卻也有點以偏概全。他沒有拋棄發(fā)妻,沒有跟退休的女領(lǐng)導(dǎo)恩斷義絕,對待自己女人,他內(nèi)心中還是非常珍惜和愛護的,這與他那禽獸不如的兒子陳曉宇,截然不同。鄒蕓去了。她開著自己那輛,紅色的兩廂小轎車,按照朱昊所給的坐在車里許久,她始終都沒有勇氣打開車門下去,因為一旦走進了他的房間,接下來意味著什么,自然不自明。陳鴻飛可以背叛她,可是她卻沒有背叛陳鴻飛的資本。終于,她咬著牙啟動了汽車,準備調(diào)轉(zhuǎn)車頭,開車回家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了汽車的前面。嗤?。?!她一腳踩下汽車的剎車,隨后看到了,朱昊那張硬朗的面龐。"你,你嚇死我了。"鄒蕓落下車窗,拍著胸脯,滿臉憂心地說道。朱昊則走到汽車邊,趴在了汽車的車窗上,語氣悠悠地說道,"鄒女士,我恭候您多時了。""我,我還有點事兒,得先回去了。"鄒蕓神色慌張地吐出一句,朱昊卻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知道您兒子是怎么死的嗎"聞聽此,鄒蕓心中一震。"怎么死的"她瞪大眼睛,看著朱昊。"想知道,跟我來。"朱昊說完,轉(zhuǎn)身向酒店里走去。鄒蕓這一次,算是徹底拋棄了所有的戒備,她連忙把車停好,然后緊跟在朱昊的后面上了樓。其實,朱昊哪里知道,陳曉宇是怎么死的,他甚至連陳曉宇霸占了韓靜好多年的事兒,也都不知道呢。之所以這么說,就是想把鄒蕓勾上去。果不其然,鄒蕓進了門之后,還沒等她開口,朱昊便動起手腳來。以前的時候,朱昊把她當成了長輩,一直都是尊敬有加的,但是現(xiàn)在,當他變成一個禽獸的時候,才恍然發(fā)現(xiàn),男人都是有獸性的一面。跟方晴在一起,他體會到了偷的快樂。此時跟鄒蕓在一起,他體驗到了,暴力的樂趣。鄒蕓,哪里是他的對手當一切偃旗息鼓,歸于平靜之后,朱昊想著,該怎么才能安撫好她情緒的時候,卻不料,鄒蕓竟然主動枕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摟住他的脖頸,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此時的她,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倦意一浪高過一浪地來襲,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一直到日墜西山,她才從夢中蘇醒。醒來之后,她看到朱昊,正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呢。"曉宇,究竟是怎么死的"鄒蕓問道。朱昊微微一笑,給了她一個,十分欠揍的回答,"經(jīng)搶救無效死亡呀,殺人兇手不是已經(jīng)被抓了嗎"瞬間,鄒蕓明白了。這個混蛋是在騙自己呢??伤?卻一點都憤怒不起來。相反,報復(fù)陳鴻飛的快感,卻讓她心情舒暢,如沐春風。哼,你做初一,我就要做十五!以后,我還真就跟朱昊在一起呢,也讓你當王八。"我得回去了。"鄒蕓說道。朱昊微微一笑,"跟陳鴻飛離婚吧。"瞬間,鄒蕓像是被施樂定身法一般站住,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跟他離婚,跟我結(jié)婚。"朱昊毫無廉恥地說道。鄒蕓聞聽此,頓時傻了眼,她連忙拒絕道,"不行!""怎么不行"朱昊挑了挑眉毛,"韓靜跟陳鴻飛早就在一起了,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又怎么忍受得了""既然他們能做出如此惡心的事情來,為什么我們不能。""我們不能!"鄒蕓秀眉微皺,厲聲說道。朱昊頓時哈哈大笑,目光落在,那褶皺不堪的床上,事實已經(jīng)擺在了面前,何必又要自欺欺人當時的她,同樣是熱情似火呢。"朱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還是希望你能理智一點。"鄒蕓緩緩說道,"大家都是體面人,不要做有損體面的事情。"體面嚯,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愛面子!朱昊站起身來,徑直來到她的面前,四目相對,鄒蕓感受到了,他眼神中的強烈壓迫感。指著自己的胸脯,朱昊憤然說道,"他搶了我的老婆,他還想要體面""你跟我在一張床上,睡了一下午,你還想要體面"隨后,他脖頸一挺,"我也想要體面,這個體面,得你給!""鄒蕓,你不想報復(fù)他們嗎"朱昊問道。沉默了好幾秒,鄒蕓搖了搖頭。報復(fù),她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敢想。她本來就是個性格懦弱的女人,結(jié)婚這么多年,陳鴻飛的男權(quán)思想施加在她的身上,逆來順受早已經(jīng)在她的內(nèi)心里,生根發(fā)芽,根深蒂固了。朱昊怔怔地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他放肆的大笑聲,即便是走廊里的行人,都能聽得真真切切。曾幾何時,自己以為天長地久的愛情,就這么被陳鴻飛給毀了,更可笑的是,屈辱的自己,替這個老畜生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孩子!眼前這個懦弱的女人,竟然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既然你沒有,那么我就給你打一劑強心針!忽然,他湊到鄒蕓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鄒蕓,你知道鄒老先生,是怎么死的嗎"鄒蕓臉上,頓時閃過一抹驚愕。當年,父親去世的確實十分離奇。喝酒到半夜回家,然后坐在沙發(fā)上罵了半天的街,然后自己又喝了兩杯酒,然后就跑出去跳河了。所有人都搞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會自尋短見。而鄒蕓,更是耿耿于懷了好多年。"你聽說了什么嗎"鄒蕓眉頭緊皺,語氣急切地問道。她懷疑,朱昊又是在騙自己。然而,朱昊微微一笑,"我知道事情的所有經(jīng)過,因為這件事兒,是陳鴻飛親口所說,我無意間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