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緊抿著唇瓣,單手抱著沒讓房契掉落,但還是沒用手捧,半是感動半是壓力,夫人如此待我,我恐怕一輩子都得為你賣命了。
云昭。沈桑寧鄭重地喊她名字,伸出手去握云昭的手。
云昭低頭,看見自己帶著薄繭的手被牽住,被迫但順從地握住了房契。
然后聽她認真道——
你從來是自由的。
這是沈桑寧的心里話,雖然你如今替我做事,但不需抵押任何物件,包括你的名字。
不論是房契或是三萬兩,你不用將這些當成束縛,給你,是因為你值得,還有云叔,我也希望他有個好的居住環(huán)境,說不準對他記憶恢復還有益處。
云昭聽罷,低垂著眉目望著手中一紙契約,直到沈桑寧松了手,才道一聲:好。
只一個字,透著堅定,暗藏了無限柔情。
沈桑寧無意煽情,忽而問道:你同小宋神醫(yī)如何
云昭被這一問,心底多余的情緒迅速散去,抬眸時有些許不自然,沒怎么樣。
不待沈桑寧多問,云昭立馬轉移話題,裴四小姐想要害你,她準備去買蛇。
看來,剛才故意嚇唬人的話,反而給了裴寶珠啟發(fā)。
不過,沈桑寧并不怕,她還是太閑。
很快,她就能有事干了。
次日一早。
余嬤嬤就被接進府中。
沈桑寧是在榮和堂看見她的,前世并沒有請管教嬤嬤,初見余嬤嬤,就覺得此人比傳說中更老練。
半頭花發(fā),年近五旬,身子骨還是硬朗,一臉嚴肅,即便面對虞氏扯出的笑,也沒有殷勤討好的感覺,而是嚴肅的笑。
她的嚴肅并非因年長,而是歷經兩朝,在宮中摸爬滾打大半生,養(yǎng)成的不茍笑,嚴肅中透著兩分詭譎。
老奴見過大夫人、二夫人,世子夫人。
余嬤嬤福了福身。
虞氏請她坐下,余嬤嬤,今日起,你只管安心住在府中,寶珠今年十五歲,卻還是孩子心性,我不盼她能多賢惠,但至少要懂些事。
許氏在一旁聽著,看著余嬤嬤的氣勢實在唬人,生怕自己女兒受到傷害,忍不住問,您老在宮中教禮儀時,若遇到不聽話的,是如何管教的
余嬤嬤并未左右打量,但只聽這一句話,就對許氏心思心如明鏡,直白道:老奴在前朝時專教出身名門的秀女禮儀,她們既入了宮,很少會有不聽話的,如有,那打得也罵得。
本朝,陛下沒有納妃,后宮唯有皇后,老奴便教導新入宮的宮女禮儀,若有不懂事的,打個半死自然長了記性。
許氏一聽打個半死,唰地起身,我家寶珠可不能挨打?。?
弟妹,虞氏皺眉,余嬤嬤自有分寸,懂輕重,你要是盼著寶珠好,就該信任她。
許氏惆悵猶豫地坐下,連連點頭嘆息,好,我先去把寶珠叫起來。
說著,許氏就憂心忡忡地走了出去。
虞氏再度看向余嬤嬤,嬤嬤放心,只要教好四丫頭,公府自不會虧待你。
余嬤嬤了然,理解其意。
一切只管以教好四小姐為目的,不是不能打,只要下手懂輕重即可。
是,大夫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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