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就沒應了,倒是刑嬤嬤好幾次過來看,很奇怪這兩人是怎么對上話的。
裴如衍總是不放心,看著她沒有恢復血色的臉,伸手將手指往她鼻子下探探,一個時辰里這個動作做了近百回。
饒是如此,還是不放心,到了后面,非但沒有減少次數(shù),反而是直接不放下了。
只要她沒醒,他的手就總是僵直地抬著,偶爾累了放下片刻換只手又抬起。
仿佛要一直感受到她的生命力,他才能放心,他才能呼吸。
而門外的人,都被阻擋在外,邢嬤嬤吩咐了,只要夫人還是虛弱的狀態(tài),就不能再放人進去,免得過了寒氣。
兩個孩子被放在了偏房,由玉翡及玉翡帶來的乳娘照顧。
齊行舟在門口站了很久,抬著頭和謝歡面面相覷。
兩者都不能進房里,又不放心離開,本來想著去偏廳坐會,看看小孩,奈何被玉翡委婉地請了出去,因為乳娘要喂奶,這大小兩個都是男人肯定不能在屋子里。
被趕出去后,齊行舟小臉紅彤彤,是凍的,他仰頭看著同在冷風里的人,“伯伯,你……你和我大姨母是什么關系?”問完之后,還加了句,“我能問嗎?”
謝歡沒低頭,平視著看著遠方,“夫妻關系。”
聞,齊行舟仰起的小臉上都寫著無語,不能理解,他低下頭,沒過多久又抬起,“云伯伯年歲幾何?”
“二十六?!?
“……”
齊行舟臉上掛著的淡笑,可能是被風凍僵了,也可能是因為二十六歲的云伯伯。
過了年了,云伯伯還知道給自己長一歲呢!
但他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兩人沒聊多久,聊也聊不下去,好在乳娘很快就喂完了奶,兩人先后進了偏房,一人盯一個小孩。
玉翡不放心他倆,所以也杵在里頭。
今晚微生家其他院子都快鬧翻天了去,也就是陶園溫馨一片,齊行舟用熱水洗了手,還在玉翡的囑咐下,和云叔都換了干凈的外衣,才被準許站在兩個小孩的木床前。
玉翡還說了,“邢嬤嬤交代了,看小世子和小小姐可以,但是千萬不能湊近與小世子和小小姐說話。”
齊行舟伸出小手捂住口鼻,隔著手掌說話,聲音悶悶的,“我刷過牙了?!?
謝歡做不了這么滑稽的動作,在木床前看了兩眼,就背過身去。
此刻,沈桑寧睡得并不安穩(wěn),夢中,她身處于那個胡同里,那間擁擠的房間里,她一遍遍問著晴娘,她的爹是誰。
下一瞬,晴娘忽然被沈益抓走了,沈益大怒地問晴娘,自己是不是他的女兒,沈益指責她們,說這些年養(yǎng)了條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做噩夢的不止有沈桑寧,還有身在京城的謝玄。
謝玄雖然不覺得平陽侯能找到太子,但近日屢屢做噩夢,夢見素未謀面的兄長不僅回來了,甚至熱衷于毆打自己,父皇還看得很起勁。
夢醒后,謝玄就跟著了魔似的,想見父皇一面,近些日子父皇對他很溫柔很慈祥,就好像以后不需要他努力了一樣。
太古怪了!
御書房內(nèi),謝玄試探道:“父皇,兒臣最近得閑,父皇有無什么差事交給兒臣?”
晉元帝正批閱奏折,聞笑了笑,“你閑了?你前幾月不是還在找那個扯你褲子的人?找到了?”
謝玄一僵,窘迫道:“父皇就別打趣兒臣了?!?
晉元帝斂了笑,提起一本奏折,“行,你要是想歷練,就親自跑一趟吧,送糧去?!?
說著將邊關遞來的奏折扔了下去。
謝玄沒想到還真的有活派,接住了奏折,低頭時默默發(fā)苦,送糧風吹日曬的,這個天氣要凍死人。
捂著奏折的手一摩挲,卻摸到奏折后面蹭上貼住了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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