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刺青男子再次將畫像攤開,心想反正這女人也逃不掉,“他是本朝太子,失蹤多年,根據(jù)朝廷里的消息,太子就住在你方才住的小屋,你行為可疑,還敢說你不認(rèn)識他,我勸你早些說出他的行蹤,否則等入了京……”
刺青男子后面的警告,落在晴娘耳中,就像是兩只蒼蠅不停地嗡嗡嗡,她滿腦子都只圍繞著一件事——
謝歡是太子。
那晉歡是誰?
謝歡,晉歡……大晉謝歡!
晴娘雙眸閃過不可思議的光芒,久久失神,再聽不見刺青男子的話,也忘了呼救。
如果眼前這伙人不是騙子,晉歡公子是大晉太子,那么……他為什么要用假身份騙人?當(dāng)年為什么不以太子的身份提親?被微生家禍害后,他發(fā)生了什么,導(dǎo)致他沒能回去當(dāng)太子,而今又為何蟄伏在小主子身邊?
她有太多太多疑問。
刺青男子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更加確定她認(rèn)識太子,同時也對自己的判斷有了懷疑,“難道你不知道他是太子?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在哪兒,你若能告知,后半生的榮華富貴取之不盡?!?
晴娘靈光一閃,既然謝歡是太子,那小主子豈不是……
思及此,她在刺青男子的眼皮下,驀然苦笑一聲,除了苦澀還極盡諷刺,恐怕老爺與老夫人怎么也料不到,當(dāng)初棒打鴛鴦,不僅害了親閨女,還將大晉最具權(quán)勢的人給打跑了,愚蠢地選擇了一個落魄伯爵,奉獻無數(shù)金銀也沒換來任何實質(zhì)性的進步。
毆打太子致其流落在外,失蹤數(shù)年定然吃盡苦楚,這罪名一旦落下,微生家一輩子謀劃奢望的權(quán)利便再無希望,不僅如此,恐怕連當(dāng)下的富貴都難保。
重,則九族誅滅。
輕,則生不如死。
晴娘因此生笑,越想越好笑,她不覺得微生家可憐,老爺與老夫人是咎由自取,可憐的一直都是主子與小主子,主子賠上一生,早就報答完了養(yǎng)育之恩!
刺青男子看她魔怔般一直發(fā)笑,笑中應(yīng)有深意,再配上她那雙空洞的眼睛干癟的臉蛋,直讓人毛骨悚然。
“你別笑了!”
刺青男子皺眉,“你究竟在笑些什么?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晴娘戛然止笑,望向刺青男子,思忖著他的字里行間對謝歡并無敬意,晴娘雖不了解朝廷事,但也不傻,就算是普通人家都要爭家產(chǎn),何況皇室?
太子多年未歸,必然有人不想他回去,此刻若暴露了謝歡行蹤或與小主子的關(guān)系,一定會給他們招禍。
晴娘語盡顯隨意,“我就是覺得命運真奇妙,我明明不認(rèn)識你所說之人,卻還平白被你擄來,你方才說要去京城?我本就是將死之人,換個地兒死也新鮮?!?
“你!”刺青男子就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氣得抬腳一踹。
將晴娘踹倒后,另一伙伴上前再次用布條塞了晴娘的口。
晴娘倒在地上,也不掙扎,既是皇族要抓她,她掙扎也無用,她本就沒有后半生了,有何好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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