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衍見狀,目光在人群中尋找,鎖定剛才送水的人,那人提著食盒正要離開,“來人?!?
“世子?!标愇渫崎T而入。
裴如衍吩咐道:“你跟上去看一看,那人去往何處。”
“是。”陳武奉命離開。
謝霖疑惑道:“表兄,你是否也懷疑那水有問題,像是能舒緩疼痛,但這也不奇怪,人死前心生害怕想失去痛感,遂找人送些麻沸散。”
裴如衍低頭不語,儼然想起當初謝玄要給裴徹下禁藥的事。
“表兄?”謝霖發(fā)覺他出了神,叫喚一聲,卻叫不應(yīng),心思一轉(zhuǎn)改了口,“堂妹夫?”
……
裴如衍幽幽目光瞥向謝霖,與此同時,刑場上的一排鍘刀落下,血濺三尺,一顆顆頭顱滾落在地。
睜著眼的李敬眸中布滿紅血絲,但并未見一絲痛苦,反而是興奮之色,嘴角大喇喇地咧開。
像是鍘刀落下前的最后一瞬間,他看見了極樂之地,并=心向往之,異常興奮與瘋狂。
“你方才喊我什么?”
“表兄啊。”謝霖一臉無辜。
裴如衍一陣無語,其實喊堂妹夫也沒什么不對,就是覺得怪。
“世子,”陳武迅速歸來,覆在裴如衍耳邊道,“那人去了宣王府?!?
謝玄哪來這么多禁藥?
裴如衍于心中思量,面上不顯,點點頭起身,與謝霖告辭。
另一邊,謝玄在府中喝了一壺酒,聽人來報,得知舅父離世時是快樂的,也算是給自己心中一些慰藉。
管家在旁邊憂愁地勸慰,“王爺,您少喝些吧,相爺離開,您還有皇后娘娘啊。”
母后……謝玄眸光微抬,無神的眼眸終于有了些光亮,呢喃道:“是啊,母后……母后一定也很難過,我要去看看她?!?
管家愕然道:“老奴給您拿醒酒湯,醒一醒酒吧?!?
“不必了,本王清醒得很?!敝x玄起身,直接出了府,朝皇宮去。
鳳儀宮內(nèi)。
李敬與李氏嫡脈已被斬首的消息傳入宮中,李皇后哭紅了眼,伏在床榻邊啜泣,半晌后擦干眼淚,將床榻板掀開,取出其中畫卷。
畫卷鋪平于榻上,她看著畫像上的人,眼淚再度汩汩流下。
“娘娘,相爺已經(jīng)去了,您要保重身子,節(jié)哀?。 毙母辜緥邒叩?。
李皇后吸了吸鼻子,手掌心帶著淚液,將畫像卷起,不再看一眼,遞給季嬤嬤,“拿去處理了吧?!?
往日怎么勸都放不下的物件,今日就要丟棄了,季嬤嬤震驚的同時,也欣喜。
皇后娘娘終于能徹底放下太子殿下了!
季嬤嬤不敢耽擱,將畫卷捂在懷中,生怕皇后后悔,腳步匆忙地朝宮殿外走去。
要想徹底毀掉,自然是燒掉最合適了。
途經(jīng)長廊時,迎面見宣王走來,季嬤嬤心一虛,便想掉頭,奈何宣王已經(jīng)看見了她——
“等等?!?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