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會,”謝桑寧義憤填膺地開口,“我可以作證,當(dāng)年我初見越梟時,他身上的衣裳連傷都蓋不住。”
越梟欲又止地看向謝桑寧,他以為自己剛剛說的夠清楚了,“有幾個洞是我自己扯的?!?
謝桑寧表示,“有什么差別,講不準(zhǔn)那是你唯一不夠破的衣裳了,還有你手上背上都是傷,冬日里穿著單薄的衣裳躺在冰雪上止疼,到如今都落下了病根,手腳生瘡。”
她記著,去歲年末見越梟的時候,他說過。
那時,他說要找父母找家,大概在那之前,他已然知曉了身世,有了計劃,所以助紂為虐的目的是為了面圣。
那時候,他不知她的身份,不然,他就可以直接與她說,根本不用兜這么大一圈。
所以當(dāng)時捐出的錢財,謝桑寧相信,是真的出于他的善心。
明明是一個很好的人,卻被李家逼到了一條歧途。
前世呢,他前世一直沒有找回自己的家,在謝玄登基后,直接稱病幾十年,現(xiàn)在看來稱病是自保的辦法,畢竟幫謝玄做過臟事,眼見認(rèn)親無望又不想再做腌臜事,索性裝病,最后活得比她還久。
晉元帝在聽了謝桑寧之后,詫異道:“你們很熟嗎?”
謝桑寧老實(shí)地?fù)u頭,“不熟,但說來也巧,越梟……皇叔曾經(jīng)遇到的小姑娘,正是我?!?
那的確是巧。
這么一會兒功夫,連皇叔都喊上了。
李皇后得知越梟曾為乞丐,面上流露的疑惑不似作假,“不,不是,你舅父當(dāng)初不是這么說的。”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你舅父將你送出宮后,說是養(yǎng)在別院里頭,等你再大些,就以你舅父私生子的身份接回相府,我本想等到你進(jìn)了相府,再以你姑母的身份喚你進(jìn)宮見見你,可沒過多久,你舅父便說你患了水痘,沒熬過去夭折了……”
“你舅父真的,真是這么說的,我為此哭了多日,我沒想到他會騙我,為何呀,他為何要騙我,是我對不住你?!?
越梟苦笑道:“舅父?那是謝玄一個人的舅父,對我而,那只是個一心想要我命的人?!?
李皇后雙眸紅腫,“我知道這些年你很苦,我要怎么彌補(bǔ)你,你告訴我,我若早知道,我一定不會將你送走,你們兄弟兩人過富貴閑散的日子,已經(jīng)是極好了?!?
晉元帝捏了捏眉心,理清了一切事,即便知曉越梟是自己的親兒子,可看著兒子淡漠的眼,他一時間,竟無以對。
“來人,賜座?!?
晉元帝唯有這四個字,能順利出口。
椅子搬來,晉元帝想親自扶起越梟,后者沒等晉元帝伸手,就自己站了起來,但沒坐,又跪了下去,“還請陛下處置草民,和宣王殿下。”
……
看出來了,也是個犟種。
晉元帝收回了手,看向逆子謝玄,失望多了,便沒任何指望了。
李皇后悲痛道:“玄兒是你的親哥哥啊,你們是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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