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沒想到他會這么認真,在他鞠躬的那一剎那,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回過神后,便有些惆悵。
因為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裴徹的道歉與感謝,讓她情緒復(fù)雜,鼻子亦有些發(fā)酸,“我們都是身在局中被推著走的人,倘若不努力,或許就會淹沒在朝代的長河中,我們所做之事也并非是為了彼此,而是為了自己?!?
所以,不必感謝。
不過,道歉還是應(yīng)該的。
有些話點到為止,不必再多說了,謝桑寧釋然地扯出一抹笑,“我也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裴徹站在她的對面,看著她,半晌后點了點頭。
“公主,駙馬與太子殿下來了。”侍女稟報道。
不遠處,裴如衍帶著謝歡悄然走近,但是停留在了花海以外,沒聽見涼亭的兩人說話,正巧看見裴徹鞠躬的行為。
謝歡甚至沒看清涼亭內(nèi)的男人長什么樣子,進府的時候聽小廝說裴家的二公子來了,想必涼亭中的男人就是裴家老二了。
“嘶,”謝歡沒去看身側(cè)裴如衍的臉色,只感慨道,“你家老二竟然這么敬重央央?!?
裴如衍無話可說,在短暫的沉默后,還是應(yīng)了,“他向來如此?!?
謝歡看著,頗為欣慰地點點頭。
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謝歡身邊的宮人喊了一嗓子太子駕到,庭院中的侍女小廝紛紛行禮。
不遠處的裴徹也轉(zhuǎn)過頭來。
對裴徹而,謝歡有兩重身份,一重是太子,一重是謝桑寧的父親。
但不論是哪一重,他都是第一次見。
謝歡走近,他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聽到對方沉聲說著免禮,他才緩緩直起身,但心里卻并不輕松。
不止是見太子的緊張,還有無法用語表達出的微妙感。
“何時回來的?!迸崛缪茏叩脚釓孛媲埃糁槐劬嚯x處停下。
裴徹回答,“今日剛回來,拜見過父親母親,才來的兄長與嫂嫂這里?!?
“嗯,”裴如衍聽他語和行為都穩(wěn)重不少,微微頷首,“在外面可有吃苦?”
這個問題,裴徹遲疑了一下,后道:“算不得苦。”
謝歡聞,臉上看著沒有笑容,嘴角帶起肉眼看不出的弧度,“年輕人吃些苦是好的,你叫裴徹?”
裴徹畢恭畢敬地回是。
謝歡又問,“武藝如何?”
裴徹謙虛道:“略通拳腳,不及太子殿下萬一,但在軍中也算有些微末功勞。”
裴如衍自然地走到謝桑寧身側(cè),接過她手中糕點,一邊聽著岳父和弟弟的對話,適時插句嘴,語氣嚴厲,“不過靠一身蠻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幫百姓搶回幾只牛羊圍了幾個柵欄,豈敢在殿下面前居功?”
說是不居功,卻還是將弟弟做的事列舉出來了。
裴徹看向兄長,原想反駁的,畢竟他做的不僅這么幾件小事啊。
可話還沒出口,他就呆滯住了,大哥怎么連旁枝末節(jié)的小事都一清二楚?
大哥竟然這么關(guān)注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