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那層藏著帝國早期鎮(zhèn)國術(shù)卷,也藏著數(shù)位帝王親筆批注的秘錄?!?
“甚至還有一些……連我父皇都沒碰過的禁術(shù)、封印文書?!?
“太過危險,入口也早被封印?!?
李辰安目光一閃:“你進(jìn)得去嗎?”
“可以試試?!笔捬┮抡f著,眸光一凝,右掌泛起皇族金芒,按在通往第九層的玉門印上。
金光泛起。
咔噠。
門未開,反而有一股壓迫力驟然傳來,仿佛山岳鎮(zhèn)頂,連空氣都被壓得變形。
但李辰安身形一動,強(qiáng)大的真氣爆發(fā),直接探掌將壓迫震碎。
“破開。”
轟隆一聲,沉寂已久的九層之門緩緩開啟。
空氣中,涌來一股極久未動的灰塵氣息,混雜著淡淡的藥香與殘香火味。
這第九層比前面所有樓層都要空曠,四面皆壁,沒有任何書架,只有最中央一口黑石書井,井上懸著一座白玉燈,燈下鋪了一張卷案。
兩人剛走進(jìn)去,那座白玉燈忽然亮起,照出案后的一道人影。
是一個老人。
須發(fā)皆白,身形佝僂,坐在案后,低頭不語,仿佛已在這里坐了千年。
李辰安眼神一凝。
這個人……沒有一絲真氣波動,卻給人一種難以喻的壓迫。
蕭雪衣顯然也驚到了,她上前一步,行了一禮。
“前輩是……看守藏書閣之人?”
老人終于抬頭。
他的眼睛泛著淡灰色,布滿血絲,看起來像是許久未曾見過光。
“你是蕭雪衣。”他沙啞著聲音,語調(diào)極慢,“鳳瑤的女兒?!?
蕭雪衣微微一怔,旋即點頭。
“你們找‘東南碎域’?!?
老人又說,仿佛早就知道他們此行目的。
李辰安眸光凌厲,開口便道:“你知道它在哪?”
“我不知道?!崩先碎]上眼睛,淡淡說道。
空氣頓時凝固。
蕭雪衣眉頭蹙起:“可是……您剛剛不是——”
“我不知道?!崩先嗽俅沃貜?fù),卻語氣微妙。
李辰安目光一沉:“你在撒謊。”
他一步上前,渾身血氣激蕩,真氣爆發(fā)。
那一瞬,整個九層像是都顫了顫。
老人卻絲毫不懼,只是抬手輕彈了下桌前的石案,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他聲音帶著滄桑與疲憊,“其實不是不告訴你們,而是告訴了你們……你們也到不了?!?
“為何?”
“因為通往東南碎域的地圖,在我這兒?!?
“而開啟地圖的鑰匙,也在我這兒?!?
“但我不會輕易給?!?
“除非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李辰安瞇起眼,聲音低了幾分:“說?!?
老人輕輕一嘆,看向李辰安。
“我要你,為我殺一個人?!?
“誰?”
“我弟子?!?
“他原是傳承者,后來……叛逃,盜走了‘道海卷’,隱入浮光城?!?
“他帶走的那卷,不止是禁術(shù),還有我?guī)熼T的最后一段傳承?!?
“他該死。”
蕭雪衣輕聲問:“你親自去殺他不行嗎?”
老人苦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與這藏書閣綁定,不能離開此地,我要在這守護(hù)一生?!?
“除非死?!?
李辰安看著他,忽然開口:“你要殺的弟子,名叫什么?”
老人眼神緩緩沉下,吐出兩個字。
“霍銘?!?
——霍銘。
這個名字,蕭雪衣聽過。
數(shù)年前的浮光城修行榜上,有一個人獨戰(zhàn)九宗天驕,橫掃九州,被譽(yù)為“最接近圣子之名的散修”。
后來此人失蹤,生死未卜。
李辰安眉頭微皺。
“你若殺他,帶回那卷《道?!氛姹尽!?
“我便告訴你東南碎域的位置?!?
“并親手為你畫出一條……活著進(jìn)去的路?!?
老人說完后,站起身來,背影消瘦,卻直挺如松。
“答應(yīng),便刻名。”
他轉(zhuǎn)身,指向墻上的一道白玉石碑。
“拒絕,現(xiàn)在就走?!?
“這是誓碑!違背將受到反噬!”
李辰安望著那石碑,沉默許久。
而蕭雪衣卻低聲說道:“我相信你。”
李辰安輕輕點頭:“好,答應(yīng)?!?
下一刻,他步伐一踏,來到石碑前,指尖凝力,一字刻下:
——李辰安,替天問劍,代師執(zhí)罰。
字落,墻面震顫,一道紅芒躍入石碑之上。
老者點頭:“很好?!?
“浮光城外,赤池山下,他藏在‘破鏡林’。”
“你若找到他,便算踏入了真正的戰(zhàn)局?!?
李辰安轉(zhuǎn)身,聲音低沉而果決:
“好,我替你完成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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