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云眼神里掩飾不住的驚訝。
她在來之前心里建設了很多次,很擔心銀鈴承受不住恩人是別有用心的事情。
所以她都想好該用什么語氣,慢慢引導到這件事上。
她完全沒想過銀鈴居然自己就能發(fā)現這件事。
銀鈴沉浸在自己的厭惡之中,沒看司夜云的神情,竹筒倒豆子般飛快將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但她只挑揀了一下不危險的地方說,語氣也盡量輕松不讓司夜云過多擔心。
司夜云如何不懂她的心思,假裝沒有聽出那些危險,直到說到藍亦塵進來時,銀鈴臉色微不可查的變了幾變,語氣也有幾分心虛,他一進來就污蔑我跟男人茍合,我自然不喜歡聽這種話。
所以你傷了他?司夜云問道。
不過她也只是隨口說一句罷了,并不相信銀鈴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傷的了藍亦塵。
銀鈴搖頭,語氣越發(fā)心虛,我藥效起作用連站穩(wěn)都無法站穩(wěn),只能……只能借著這人勉強站著,如何能傷的了他。
司夜云挑眉,不拆穿她,然后呢?
然后……銀鈴停頓一下,眼神里有些許掙扎,輕嘆一聲道,然后藍亦塵更加過分,要對這人動手,我當時只當他是我的恩人,當然不能見死不救,才,才拼了力氣,將破碎的瓷片扎入他的脖子。
司夜云:……
難怪,她就說那個角度唯有偷襲才能造成。
她只是沒想通,藍亦塵怎么會背對著銀鈴,給銀鈴機會。
現在就能明白了。
銀鈴余光小心翼翼看了下司夜云,見她臉上沒有過多的生氣,聲音軟糯道,姐姐會不會怪我擅自動手?
畢竟她也清楚藍亦塵有多難對付。
姐姐費了很大的心血才用賭注讓藍亦塵答應去爹爹墳前賠罪。
而現在她卻沖動傷了藍亦塵,萬一藍亦塵以此反口不去,她也無可奈何,只是她也無法對爹爹交代。
想到這里,她輕咬了下唇,昨夜她就該冷靜一點,找一塊更長的瓷片,扎的更深更狠一些,讓藍亦塵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如此便能徹底給爹爹報仇。
只可惜,她只能傷的了他。
怎么會,你也是為了你爹爹報仇而做的決定,姐姐自然是支持你的,司夜云愛憐的摸了摸銀鈴的腦袋,將她凌亂的頭發(fā)整理好,聲音平靜道,你的做法我贊同,但是我唯一不贊同的是,你沒想過如果后果,如果他當時對你下手怎么辦?那里可沒有其他人,就算你死在那里,藍亦塵也可以將責任推到常止君身上,那時,我連仇人是誰都會弄錯。
所以,姐姐更擔心你的安危。
姐姐——我錯了。銀鈴眼淚再次止不住流下,她當時她只想到了給爹爹報仇,沒有想過姐姐也會因為她的事情而傷心難過。
現在再回想昨夜,她也止不住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