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許一山就電話通知了聶波,讓他與費勁在辦公室等他,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龔偉突然回國,讓三個人都有如臨大敵之感。
費勁建議,直接拿下龔偉。
聶波搖頭反對,直接拿下,就是自找麻煩。首先,他是外國人身份。其次,我們拿他的理由不足。第三,拿他,等于捅了馬蜂窩,龔省長會同意
費勁爭辯道:他外國人身份怎么了他再怎么變,血管里流的還是中國血。理由不要怕不足,拿下了他,就不愁沒證據(jù)。至于龔省長,他兒子犯了事,他就應(yīng)該大義滅親。
許一山沉吟不語,他是思想也在進行激烈的斗爭。
龔偉回國來,這對衡岳市來說,就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拿下他,商業(yè)銀行的困境就能迎刃而解。他在國外,縱有千般恨他之心,也無可奈何。
但是,他的想法與聶波是一樣的,在沒有十分確鑿的證據(jù)下,拿下龔偉,就等于是直接向龔輝開火了。
要想讓龔偉就范,唯一的辦法就是迫使他在國內(nèi)犯事。
龔偉人很精明,他似乎防備了意外,在國內(nèi)這幾天,深居淺出,輕易不與陌生人打交道。從他的話里,他已經(jīng)明確表示過兩天就要離開國內(nèi)。
三個人分析了一頓后,都茫然起來了。他們第一次感受到獵物就在眼前,而他們束手無策的尷尬。
聶波最急,他知道一旦龔偉離開國內(nèi),無異于放虎歸山。以后再想拿住他,難于登天。
費勁自告奮勇表示,這件事就由他來出頭。先悄悄控制住人,拿到證據(jù)后再與龔省長攤牌。
聶波冷笑道:老費,虧你還干了一輩子的公安工作,無罪推定的道理你不了解再說,他那么大一個活人,一下就消失不見了,龔會怎么想到時候鬧大了,怕是你我都收不了場的大禍。
費勁嘿嘿笑道:我不怕,最多就是擼了我的帽子。拿我的這頂帽子換老百姓天量的損失,我值得啊。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聶波苦笑道:值得嗎
天快亮了,還是沒定下來一個主意,費勁氣憤道:大家都明白他犯下了什么事,卻沒一個對付他的辦法。我們這些人,也太軟弱了吧前怕狼后怕虎的,就只能看著別人逍遙法外了。
聶波主動要求許一山將這件事交給他來辦,至于他采用什么辦法,他一時說不清楚。但是有一條他必須肯定,那就是讓龔偉在兩天之后不能按期離境。
我們先邊控他。聶波為自己想到的辦法興奮起來。這樣龔想知道是那個部門邊控他兒子的,至少得花一點時間。
許一山淡淡問了一句,邊控之后呢我們有把握拿到致命證據(jù)
聶波遲疑著搖了搖頭。
許一山嘆口氣道:大家都不要再想了。先讓他走,沒有把握,不可打草驚蛇?,F(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將劉坤弄回來。劉坤歸案,就不愁他龔偉不歸案。
他一錘定音,聶波和費勁也沒表示反對。畢竟,這件事牽涉面太廣,而且案情非常復(fù)雜。
衡岳商業(yè)銀行爆出存款去向不明大案后,許一山指示市委政法委牽頭,成立了專案組。
專案組沒對外公布消息,一切都在暗中悄悄進行。商業(yè)銀行董事長劉秋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在交代問題上一直反反復(fù)復(fù),讓專案組疲于奔命,案子至今很難往前推進。
此案要想得到順利偵破,當(dāng)事人之一的劉坤必須歸案。
劉坤遠遁國外。即使聶波動用了國際刑警,發(fā)布了紅色通緝令,可是在最后關(guān)頭還是出了問題。由于劉坤所在的美麗國與國內(nèi)沒有引渡協(xié)議,對方拒絕將劉坤交由國際刑警帶回來。
劉秋德恰是抓住了這一薄弱點,他將全部責(zé)任都推得一干二凈。唯一他能承認(rèn)的責(zé)任,就是一個瀆職。
這個局想破,關(guān)鍵人物就是劉坤。
一夜未眠,許一山卻無多少睡意。
他讓聶波和費勁先回去休息,他留在辦公室開始新的一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