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賣她說是足秤,賣家壓價嫌她臟了。
陸母說什么,江夏已經(jīng)聽不清了,渾身血液燒滾似得涌上頭頂,骨縫里卻滲著無休止的寒氣。
她到底做錯什么,要受這無休止的羞辱。
是她愿意被調(diào)換?還是她愿意賴在陸家不走?
是她當(dāng)真無恥處處擠兌陸文菲?還是她有出賣過陸家?
明明她從未妄想陸家什么東西。
她只想做個人而已。
江夏朦朧間,感到禁錮她的力量被推開,有一雙手臂及時撐住她。
卻很有禮貌,并未進(jìn)一步觸碰。
她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定格在一張清雋的臉上。
目光相對的一瞬,對方眼尾細(xì)紋蘊(yùn)出溫柔安撫的笑,“別怕,我在?!?
江夏張嘴,遲鈍喊他名字,“時……恩?”
下一秒,他面孔倏忽閃遠(yuǎn),江夏腰際被大力收緊,身體貼上另一幅鋼鐵之軀。
鼻腔驚入森冷的氣息,銳利劃破她跟世界隔開的那張膜。
凜冽,寒氣沉沉的聲音,直通腦海,凍醒她,“這是陸家的私事,不用時先生多管閑事。”
江夏視線里正好有時恩,他頓了一秒,神色慎重,“我無意插手陸家家事,但江夏小姐狀況并不好,她不愿意——”
“她愿不愿意,陸家自會處理?!标懡粽{(diào)夾了冰刀似得,“時先生動手,出格了?!?
一旁劉青松齜牙咧嘴捂著肩膀,“聽見了嗎,這事兒我和陸家都愿意,用不著你逞能,北方來的傻逼?!?
時恩不理他的侮辱,目光坦率落在江夏臉上,“江夏小姐,我國憲法保護(hù)公民婚姻自由,如果有任何人強(qiáng)迫,違背你的意愿,你都可以求救?!?
陸靳霆冰冷的眼神掀起波瀾,抬起江夏下巴,面容浮著笑,卻比不笑更陰戾,“告訴他,你愿意嗎?”
江夏直挺挺望進(jìn)他眼中,森冷交織著火焰,仿佛她反駁,他會直接讓她粉身碎骨。
灰飛煙滅。
“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