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瓶,謝謝。”亞紀正想婉拒,一旁的葉勝倒是不客氣,低頭撿了兩瓶出來,正想找起子,林年伸手輕輕抓住鐵瓶蓋一用力就幫他揪開了,兩個對彎折起的鐵蓋子隨手丟到了桌上晃蕩作響。
“多謝?!比~勝被這過人的握力怔了一下,反手把打開的汽水遞給了亞紀。
“執(zhí)行部那邊要人很急嗎?”林年重新打開了一瓶汽水。
“不急,但監(jiān)獄那邊催得挺急的,走失了五個犯人對他們來說無時無刻都是對于安保性的一種挑釁和質(zhì)疑,在這之前那邊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安全事故,一次也沒有,他們很想挽回自己的顏面。”葉勝是從執(zhí)行部那邊知道這次交接任務的一些詳情的,自然地搭上了林年的話。
“兩個月時間幫他們找一個犯人夠意思了,而且簍子本來就是他們闖出來的,我們這邊幫忙善后只是情分問題?!绷帜暾f。
“但好歹秘黨也擁有著那邊監(jiān)獄的絕對控股權(quán)啊,每年過半的犯人都是我們輸送過去的?!比~勝對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只能報以苦笑,他又有什么辦法呢,監(jiān)獄方的那些人又能有什么辦法呢?現(xiàn)在追捕犯人的主力就林年一個,又不敢催得太緊或者威脅壓迫什么的,急還不是只有老老實實候著這個大爺旅游的時候順帶給你撈幾個人回來。
“上次忘了跟你道謝,小鎮(zhèn)里那次,你做得挺不錯的,令人印象深刻。”林年揚了揚汽水瓶。
“哪里的話,應該是我們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小鎮(zhèn)上所有的人都得完蛋?!比~勝擺了擺手,“任務完成之后我也想和執(zhí)行部的團隊一起來探訪慰問的,但可惜沒排得上號進不去加護病房,買的水果都只能被亞紀一個人偷偷吃掉了。”
“我哪有吃那么多?”亞紀扭頭反駁。
“下潛訓練那段時間教練說你變胖那回事你忘記了么,你想減肥控制熱量就按著我的水果猛吃?!?
“下潛訓練?”林年聽見這個詞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著隨地就斗嘴起來的這對年輕男女順口提了一句話。
“是的我們在執(zhí)行部專門攻克水下作業(yè),算是潛水組的后備專員吧?!眮喖o立刻頷首解釋。
“我是記得有這么一個小組為什么部長會派你們來進行交接工作?”林年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兩人。
“最近我們被派到一個長期的下潛任務了,大概以后每天有一半時間在水底下,嚴差之前總得都有一個閑差調(diào)節(jié)專員情緒,這算是執(zhí)行部的老規(guī)矩了”葉勝解釋說。
“其他潛水組的成員也一樣嗎?”
“不好像聽說就我們兩個被選中了,可能執(zhí)行部那邊又在某個沉船區(qū)或者海灣口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以前的套路就是這樣的了,發(fā)現(xiàn)了疑似龍族文明的遺址就立刻封鎖現(xiàn)場,然后開始下潛員培訓,情況確定地差不多的時候任務文件就得發(fā)到我們臉上了?!比~勝算是執(zhí)行任務經(jīng)驗比較豐富的了,隨口就把執(zhí)行部里一些情況解釋出來了。
“你的靈我記得好像是‘蛇’?”林年看向葉勝。
葉勝看了眼一旁的多米尼克,見到林年沒有在意這男人后,也才點頭回答,“是的?!?
“很適合水下工作的靈,那酒德學姐呢?”
“‘流’,可以控制區(qū)域液態(tài)物體的流向,但在激流的情況下很難起到作用”亞紀說,“輔助性靈,在靜態(tài)下潛時有用,但在水下戰(zhàn)斗時基本就沒什么用處了,稍微大一些的水流都能阻擾我的靈效果”
“還行吧?!绷帜陮Υ藳]有多做評價,視線仔細地在兩人臉上打量了一圈,而葉勝亞紀也注意到了林年不一樣的目光略微站直了,在執(zhí)行部里傳得沸沸揚揚的“超級混血種“面前他們也很難有什么前輩的架子,反而局促顯得更多。
畢竟謠和傳說是會將一個人塑起金身的,現(xiàn)在任何進了執(zhí)行部的新人不超過一周就得被王牌專員的傳奇履歷給洗腦,從而要么變成‘s’級的死忠粉,要么在成為死忠粉的路上,少有被激起競爭的念頭那根本就不是拿來攀登的高山,完全就是用來膜拜的塑像了,大概林年現(xiàn)在在執(zhí)行部里就已經(jīng)被吹成了這幅模樣。
“什么時候開始進行下潛訓練?”林年隨口問。
“回去之后修整一個月再出發(fā)?!?
“地點呢?”
“這個”亞紀遲疑了一下,看向了葉勝,后者也是立刻站出來為她擋住了這個麻煩的話題,抱歉地說,“這個大概得保密,執(zhí)行部的規(guī)矩大家都是知道的?!?
“明白。”林年心里大概也有了底沒有繼續(xù)追問了,“人你們帶走吧,路上按規(guī)矩辦事就行,他不會給你們制造麻煩的,如果遇到麻煩了說不定你們還能讓他幫你們一把,畢竟是在車上”
多米尼克擺了擺手,站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潮熱酒吧沒看到什么東西,呆愣了幾秒后輕輕地笑了一下直爽地扭頭走向了亞紀和葉勝。
“能好奇多問一句你下一步準備做什么嗎?”葉勝給多米尼克戴上了一副寬大的黑色手銬,在手銬合攏時內(nèi)部忽然刺出了針頭扎入手腕的靜脈血管,多米尼克卻也是見怪不怪地感受著熟悉的藥劑涌入自己的體內(nèi),緩緩在血液中發(fā)生著化學作用。
“下一步?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身邊的酒德學姐是日本人?”林年抬手示意了一下酒德亞紀,雖然他們之前一直都是用中文交流的,但他從太多細節(jié)上還是能輕松看出這個女孩的出身。
得到了酒德亞紀點頭承認后,他又說,“本家的派過來的交換生還是其他什么?”
“本家?”酒德亞紀似乎不太理解這個詞,解釋道,“我是在鄉(xiāng)下就讀女子高中時直接收到學院的入學通知書的”
“那你很幸運,沒有被日本分部招攬進去。”林年聽后點了點頭。
“下一站準備去日本?”葉勝算是聽明白了林年的意思,表情有些古怪,“日本分部那邊的話情況不太好吧?”
“上次去過一次,這次再去一次而已,一來二去就習慣了,上次過去的時候那邊的人也挺熱情的,這次我想看看他們還能不能繼續(xù)那么熱情地招待我。”林年淡笑著說。
“注意安全?!比~勝是知道日本分部那邊的零星情況的,但要去那個龍?zhí)痘⒀ǖ牡胤接质恰畇’級,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但過了一茬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的,“我記得你這次任務身邊還有一位心理部的輔員”
“在里面給人做心理輔導呢,她也跟我一起去?!绷帜昊仡^看了眼酒吧,“下午的飛機,直飛東京?!?
“這個季節(jié)去東京,看來是有所準備的啊?!比~勝算是明白了些什么,羨慕地看向林年笑著說。
“玩玩而已,等你下次任務結(jié)束了,一起去玩都可以?!绷帜赀f出汽水瓶跟葉勝碰了一下,對方一飲而盡后把瓶子放在了桌上,“那也是下次再說了?!?
“做你們該做的事情吧,我覺得以后我們還會有機會再見面的你也是。”林年對著葉勝和亞紀點了點頭,再看向他們身邊戴著黑色沉重手銬的多米尼克。
葉勝聽了林年的話后微微一頓,再輕輕頷首,在他們身旁的多米尼克也完全沒有任何低落的情緒,淡笑著看著林年點頭。
在簡單的道別后,林年看著葉勝和亞紀帶著那條硬漢上了外表是灰狗巴士,實則是囚犯押送車的大車,在車門關閉緊縮后,司機向著他這邊點頭打了個招呼就發(fā)動引擎離開了
幾分鐘后,林年身后的酒吧里林弦才走了出來,拖著大小兩個旅游箱子,看了一眼外面空蕩蕩的空地和太陽底下桌上坐著獨自和汽水的林年開口問,“他走了?”
“走了?!绷帜険炝艘黄科饋沓堕_蓋子放在了身旁,“我們也該走了?!?
林弦撿起汽水喝了口,曬著太陽舒服地瞇了瞇眼睛,“差不多吧,是時候了,她現(xiàn)在也睡著了,大概醒來后也能接受現(xiàn)實了吧,畢竟已經(jīng)有足足兩個月進行心理疏導和緩沖了?!?
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在紐約幾乎能玩的都玩了個遍,在這之外還跟潮熱酒吧的這群人打成了一片,起碼林年和林弦就從那個光頭硬漢上好好地學了一下什么叫車技。
在這段時間里,林年也逐漸摸索了一下另外一些技能的竅門,也算是慢慢地找到了門路,但這些技能在實戰(zhàn)表現(xiàn)時有些過于驚世駭俗了,他也在考慮什么時候才能正大光明地將他們拿到臺面上了本部大概不行了,校董會那邊一直盯著他,但如果去日本的話那些探子應該就很難自如地刺進賴了吧?
那么在接下來日本的一段時間,應該就是他能自由發(fā)揮的階段了上次去東京有些想做的事情沒做到,這一次他倒是想將那些瘋狂的念頭一一付諸于行動。
“去日本后先準備做什么?”林弦跳下了桌子,走向太陽曬得發(fā)亮的街道,抬手遮住陽光轉(zhuǎn)身邊后退邊看著下桌慢慢走來的林年笑著大聲問。
“櫻花,秋葉原,溫泉?你想先做什么?”
“我無所謂啊,反正跟你在一起哪里都是玩啊?!?
“那我也無所謂咯,走到哪兒算哪兒,聽說大阪的清湯鰻魚飯味道很不錯,要不別去東京了先去大阪?”
“但我們飛機票是東京誒,改簽?”
“到了東京再坐電車去大阪,沿途上的風景才是旅游的意義啊?!?
“一個人坐電車是枯燥,兩個人就是旅游了嗎?老弟你好會撩人啊?!?
“總不能讓我騎自行車帶你去?”
“用你的靈300時速的自行車嗎?會起飛吧!”
“飛就飛咯,誰怕誰啊?!蹦泻⒙唤?jīng)心地說,嘴角帶笑。
“飛就飛咯,誰怕誰啊!”她重復了男孩的語氣,也笑。
飛就飛咯。
午后紐約的機場內(nèi),一輛客機于跑道起飛,奔向蔚藍的海洋和水洗的晴空,整個3月都是高音的、干凈的,散發(fā)著溫暖的氣息。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