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節(jié)課上,林年親自參觀了那群瘋子是如何將龍類被切開的軀干拼合,液氮冷凍大腦神經(jīng),再用大型的切割機一點一點地撕裂,以橫截面來作為教學用具,手把手地教導(dǎo)他這個唯一有資格聽這節(jié)名為龍族解剖學課程的學生,在戰(zhàn)斗中怎么樣高效、血腥地分尸、癱瘓掉一只純血龍族。
林年在卡塞爾學院一直都是學霸級別的人物,因為在金發(fā)女孩的幫助下他的記憶力和理解力向來無人能及,所以那堂課上有關(guān)龍類骨骼的數(shù)量、連接的間隙、神經(jīng)位置;龍鱗與龍皮膚表皮層的接合、皮下組織的分層圖、尺神經(jīng)、臂叢神經(jīng)以及脛神經(jīng)的位置...一切的知識他都熟絡(luò)于心。
那門單獨針對他開設(shè)的課程,他最后拿到的成績是‘a(chǎn)’,滿分通過。所以就算沒有合適的武器,他也是最能知道該如何殺死一只巨龍的混血種。
巨龍身上每一道血洞都恰到好處地切斷要害神經(jīng)和肌肉,每一次重擊都震裂自愈的內(nèi)臟,如果他是次代種,那么絕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因為強大到可怕的自愈能力可以讓他死得有尊嚴一些,但很可惜他只是一個三代種。
...只是一個三代種?可什么時候三代種都該任人魚肉了?趙朗鈞不知道,龍也不知道。但事實證明在混血種繁衍成百上千年的歷史進程中,或許屬于龍族的時代真正的已經(jīng)開始落幕了,純血龍類不再是所謂霸權(quán)的象征了。
龍類憤怒和恐懼的嘶吼聲幾乎傳遍了整個世界...如果這真的是在現(xiàn)實的濱海城市中,那么這凄厲的吼叫足夠吵醒整座城市了,但很可惜,這里是尼伯龍根。
在踏入那間會議室,會議室的大門自動關(guān)閉的一刻起,他們就已經(jīng)處在尼伯龍根了,趙朗鈞需要一個可以自由戰(zhàn)斗的地方,那林年何嘗不也擁有這種需求呢?只現(xiàn)在看來,互相卸去顧忌和偽裝后呈現(xiàn)出來的猙獰和恐怖是后者遠在上風。
蜿蜒的黑蛇帶著嗚咽的狂風在飛起的泥水中掃來,那是龍的脖頸,在肋匕刺穿的龍頸椎后以下的龍軀暫時被切斷了感應(yīng),就算自愈能力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修復(fù)創(chuàng)傷以奪回身體控制權(quán),但恐怕在這個‘短時間’內(nèi)他就得真正地被殺死。
所以死亡的危機依舊迫使著他不顧一切地揚起唯一還能動彈的脖頸和頭顱,掃向了身軀上那掠奪著他原本該是無窮生機的白色怪物,但這也只是徒勞,兩道血柱下一刻就從那頭顱鐵面下的龍瞳中躥了出來,很顯然是林年覺得太耀眼了就挖掉了他們,甚至一并破壞了里面的大腦。
第一大腦,第二大腦都已經(jīng)破壞掉了,三代種全身的龍體神經(jīng)系統(tǒng)也被切斷殆盡,最后也是最麻煩的工序也該著手完成了。
在確定這只龍類無法以任何形式撲殺之后,林年的身影才終于出現(xiàn)在了龍軀的上半部,這時他身上的龍化現(xiàn)象只剩下了雙臂,白色的鱗片一直持續(xù)到兩邊肩部,左右手的五指被鐮刀似的銳利骨爪取代。
他揚起右臂,然后猛地砸下貫穿了一個巨大的孔洞!龍鱗、龍皮、脂肪、肌肉、骨骼一路被切開,直到整個人都趴在了龍的腹部,兩只手再一齊沒入了里面,然后一點點地撐開那個傷口直到足以一個人通行的大小。
“唔...唔!”遠處傳來了趙朗鈞歇斯底里的嘶吼,大概是想說‘不’,太急迫的緣故口中噴出了一團又一團污血。他看出了林年想做什么,但他的吼叫還是晚了一步。
林年這個人決定要做什么的時候,在其他人做出反對意向時他基本上已經(jīng)做完了,就比如他說他想要捅你一刀,你在說出不要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擦干凈匕首為你聯(lián)系火葬場了。
林年消失了。趙朗鈞找不到林年了,那是趙朗鈞人生中最為恐懼的十秒鐘,在十秒之后,地上的三代種龍類忽然劇烈震動了一下,足以摧毀人類腦神經(jīng)的凄厲龍吼聲從那瞎眼的巨大鐵面下發(fā)出了!
整個大地和天空仿佛都在以同一的頻率顫抖,城市的水面波紋交錯...直到聲音斷絕,巨大的生命就停止了進程,號稱永遠不會被殺死的生物成為了歷史,只有大量的紅血爭先恐后地從孔洞中鉆出,就像藝術(shù)的噴泉留下了轉(zhuǎn)瞬即逝的震撼美景。
下一刻,趙朗鈞又聽見了鮮血滴答的聲音,是從他身旁傳來的,他在呆呆地盯著氣息斷絕的龍類半分鐘后,才漸漸扭頭過去用只剩下的一顆眼珠子看見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血人’站在他旁邊,正低頭注視著他。
“龍類的心臟很難破壞,因為它們比藍鯨還要巨大的體型勢必讓他們擁有一顆數(shù)百公斤的心臟?!睂Ψ秸f,“所以想要殺死純血龍類很困難,要在短時間內(nèi)一口氣破壞他們的大腦,脊椎神經(jīng),以及心臟,前兩者想要做到相對簡單,但后者對于混血種來說卻一直是一個難題。”
“但也僅僅是難題。”林年蹲了下來看著趙朗鈞,黃金瞳炙紅,“難題這種東西唯一的意義就是被攻克的。對于我來說,不管是‘騎士’還是‘所羅門圣殿會’,你們甚至都算不上是‘難題’?!?
趙朗鈞死死盯著林年,失血過多的慘敗臉上全是人類可想象極致的負面,說是扭曲也是對這一幕的溢美?!T士’失去了‘坐騎’的痛苦和絕望是無法想象的,但林年不需要去想象,因為他只想繼續(xù)帶來更多。
這種暴虐無論是秘黨還是任何人,都從未在他的身上看見過,而現(xiàn)在在這片無人監(jiān)視的尼伯龍根中頭一次爆發(fā)了出來。
“其實你最不應(yīng)該做的,就是用你的嘴巴,說出那個名字。”林年輕聲說著,伸手放在了趙朗鈞的臉上,在觸碰到對方的額頭的瞬間,余下的四肢就爆出血霧,所有的骨骼和神經(jīng)都被打斷了,這個男人驕傲的頭顱就這么輕柔地被按在了地上。
林年低頭跟指縫中露出的那唯一的一只眼睛相對視著,一點一點施加手上的力量,不管對方嗚嗚嗚的叫吼著什么,那施壓的頭顱下面的地面一點一點裂開,直到他按住腦袋的手忽然按空似的向下那么一沉...一切就陷入了靜止。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