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了那個位置上,卻越發(fā)想念與她在宮外逍遙自在的日子。
即便是她忙于生意,他只是跟在她身側(cè),他也覺得無比的滿足和安定。
他時常在想,他是不是真的不應(yīng)該擁有權(quán)利。
如果他沒有動用他四王爺?shù)臋?quán)利,她的女子書院就創(chuàng)立不起來。
只要女子書院不在,她就不會被他的父皇看見,也不會間接的害死她,那他們是不是就可以過著平凡但幸福安定的生活?
那是他第一次動用權(quán)利,卻后悔了一輩子。
所以,不止是定安不喜歡這個位置,他也不喜歡。
可是他最后依舊逼了定安一把,將這個位置交到了定安的手上。
因為她說過,她希望天下和平,永無戰(zhàn)火。
他的兩個兒子辦不到,唯有定安可以。
定安,定安,這個表字還是他給定安取的呢。
玉瑾,定安身邊如今有了一個和你很像的姑娘,我可以放心去找你了。
永德帝伸著手在虛空中無力的抓了一把便猝然落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神色安詳而溫和。
“皇兄!”衛(wèi)承宣凄聲。
長樂和薛廖遠等人紛紛跪下。
帝崩!
但這個消息現(xiàn)在卻必須瞞著,不能泄露分毫。
長樂看著跪在床前的衛(wèi)承宣,一下就紅了眼眶。
乾清殿中靜了下來,長樂沉默的陪著衛(wèi)承宣跪在床前。
她并沒有出聲打斷他的悲傷,也沒有說話安慰他。
那是他的至親,他失去了他的至親,他多難過都是正常的。
而她能做的就是陪著他,陪著他走過這段艱難的路。
薛廖遠他們都退去了外殿,晨夕微露,乾清殿的一切照舊。
宮人們該灑掃的灑掃,該熬藥的熬藥,該送早食的送早食,從外面看來一切都沒有絲毫的變化,根本無人知道永德帝已經(jīng)駕崩了。
“宣王殿下,瑞王爺和鎮(zhèn)國公還有沈大人來了?!睉c公公站在門口小聲稟報。
昨日祈朝節(jié)剛過,按照慣例朝中官員休沐三日。
瑞王和鎮(zhèn)國公還有沈淮安此時進宮,是商議送走各國使臣團的事宜。
這些使臣團來的時候帶了不少東西,走的時候自然也沒有讓人空著手走的道理,但這東西要怎么送,送些什么,卻大有講究。
沈淮安在禮部任職,擬了名單送過來給衛(wèi)承宣過目。
衛(wèi)承宣沒有反應(yīng),長樂輕輕握住他的手,“你去處理前朝的事情,這邊的事情交給我?!?
衛(wèi)承宣轉(zhuǎn)頭看長樂,目中的悲痛不見,更多的是空洞和茫然。
長樂知道他短時間內(nèi)是沒辦法從失去至親的悲痛中走出來的,“慶公公,你去告訴沈大人,就說王爺昨夜染了風寒,讓他拿著單子找瑞王和鎮(zhèn)國公,以及內(nèi)閣的諸位大人商量著……”
長樂的話還沒說完,衛(wèi)承宣反手握住她的手。
長樂頓住,抬頭看他。
衛(wèi)承宣起身,“我去處理?!?
長樂心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卻只能哽咽著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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