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電腦沒亮,看來是不能用。
他放棄了電腦,去翻了翻這幾張床。床上的被褥散亂地鋪著,沒人疊被,床單上放著一支碳素筆,欄桿上放著一片刮胡刀片。
白楚年看見床腳下壓著半張a4紙,于是用力抬起床腳,小心地把紙抽出來。
他隨便往床上一坐,細細鋪開紙頁,仔細研讀上面的內(nèi)容,密密麻麻的英文看得人頭痛。
看樣子這些內(nèi)容是加密過的,上面的文字看似認識,又似不認識,逐字辨認后,白楚年確認字是反的,而且還是從右往左排列的。
這對熟悉密碼學(xué)的特工來說不算什么,閱讀下來,白楚年額頭滲出一層細汗。
特種作戰(zhàn)武器編號535:撒旦
狀態(tài):成熟期omega
外形:頭生雙角
培育方向:“心魔映像”,塑造與目標外形相同的映像體,完全繼承本體記憶,映像體將會殺死本體以及本體的戀人、親人,取代本體,消除羈絆。
培
內(nèi)容就到這里,剩下的半張紙被撕掉了。
也就是說,這詭異的房間里確實存在兩個蘭波,一個是真蘭波,另一個是實驗體撒旦塑造出的映像體蘭波。本體和映像體只能活一個,自相殘殺不可避免。
如果連記憶都能繼承,那么他知道這么多關(guān)于兩人交往的細節(jié)也就說得通了。
這太危險了,真的蘭波或許還不知道這件事,白楚年將床上的碳素筆和刮胡刀片包在這半張紙里揣兜,免得蘭波經(jīng)過這個房間的時候傷到自己,或是被別人傷到。
他在做這些事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
既然這些房間里存在兩個蘭波,那么必然也存在兩個自己。如果正在和自己通話的是假的蘭波,那正在和真蘭波通話的必然是個冒牌貨。
仔細想想,剛剛與他通話的蘭波說,地上有個尸體,聽起來不像他下的手,如果蘭波想殺人,對方一定會滿身咬痕。
現(xiàn)在只剩下唯一一個可能,有一個假的白楚年在情急之下把門后的研究員當成了蘭波,殺死之后才發(fā)現(xiàn)殺錯了人。不留傷口就能殺死一個人,白楚年是做得到的。
白楚年忽然意識到,他們很可能在同一棟建筑的不同樓層,每個樓層的房間排列順序和布置相同。
那么和他對話的蘭波遇到的就是另一個房間發(fā)生的事情,研究員死在了醫(yī)務(wù)室,但并非白楚年剛剛經(jīng)過的那個醫(yī)務(wù)室,這樣想來就十分合理。
那么,假設(shè)自己在上層,和自己通話的這個蘭波在下層,他看到的尸體是假白楚年殺死的,所以假白楚年也在下層,這樣真蘭波就應(yīng)該和自己同層。
就算無法判斷和自己通話這個是真蘭波還是假蘭波,至少假白楚年和自己肯定不在同一層。
白楚年站在房間中央冷靜了一會兒,開始搜尋這個房間的各個角落。
既然他在洗手間監(jiān)控屏幕里能看見兩個蘭波,或許蘭波也能從監(jiān)控屏幕里看到自己,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提醒蘭波他現(xiàn)在的處境。
他回憶起自己最初在洗手間看見的畫面,監(jiān)控畫面消失的時候,通訊器才開啟,合理猜測監(jiān)控畫面出現(xiàn)的時候通訊就會中斷,這樣就可以有效避免串供。
白楚年憑借靈敏的身手攀住衣柜上沿,在衣柜最上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圓形的黑色的孔,看來每個房間都安裝有攝像頭。
這樣就免不了臉離鏡頭很近,但管不了那么多了,白楚年對著攝像頭說:“蘭波能聽到我說話嗎,剛剛和你通訊的不是我,這里面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他剛剛就想殺死你,別相信他。放心,只要監(jiān)控畫面亮起來,通訊就會中斷,門是隔音的,他應(yīng)該聽不到我說話,別怕,等我救你。”
希望蘭波能看見,雖然他并沒有抱什么希望。白楚年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開始尋找走出宿舍的密碼。
蘭波在通訊器里開口催他:“你快點開門?!?
白楚年心里全是老婆,險些把他忘了:“哦對,你去啞鈴……”
蘭波:“我已經(jīng)按對了。”
白楚年驚訝:“你自己找到密碼的?”
蘭波輕哼:“你管不著?!?
蘭波立在健身室的密碼鎖前,手邊有一排啞鈴架,啞鈴架上用創(chuàng)可貼黏著一張字條。
上面寫著:“密碼:95768。蘭波,我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接下來就差驗證我的猜想了。蘭波,一切小心。親波?!?
為了讓蘭波能看懂還細致地標注了人魚語拼音,這樣細心的除了小白不會有別人。
白楚年有一段時間沒說話,忽然開口問:“蘭波,前面的房間你確定是按我的方法找的密碼嗎?!?
蘭波:“嗯……”
白楚年追問:“你在洗手間里拿下圓鏡去反射密碼了嗎?”
蘭波下意識攥緊手里積攢的另外兩張類似的字條,違心地回答:“嗯。”
白楚年還不放心:“健身室里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嗎?”
蘭波說:“地上有一點血跡,被蹭過了。”
白楚年:“血跡?好,我知道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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