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頭頂?shù)恼彰鳠舭l(fā)出一些嘶嘶聲響,然后噗地亮了。
房間被照得十分明亮,除厄里斯之外,三個人都遮住了眼睛以適應突如其來的亮光。
“不錯,這下子光明多了?!卑壮昝媲暗谋褚擦疗鹁G燈顯示正在運轉(zhuǎn),密碼器按鍵亮起,顯示需要輸入六位密碼。白楚年耐著性子從背包里拿出解碼器,接在密碼器上等待讀取。
“你跟柜子較什么勁啊,有門就砸過去啊?!倍蚶锼挂呀?jīng)煩躁得等不及在砸門了,不過門另一面好像有東西抵著,很難推開。
白楚年這邊解碼器讀取完畢,密碼自動填入,冰柜的液壓鎖噴氣放開。
柜蓋一開,成群的蒼蠅撲了出來,像一股嗡鳴的黑色旋風撲面而來,夾雜著劇烈的惡臭。
蘭波尾尖放電,一張霹靂電網(wǎng)從小白面前拉開,罩住了冰柜,蒼蠅噼里啪啦被電網(wǎng)燒焦墜落,一兩分鐘過去就被清理了七七八八。
這冰柜里血腥狼藉,四壁都被污濁血跡鋪滿,一具高度腐爛的無頭尸體蜷縮著蹲在里面,身上穿著109研究所的白大褂。
“嗬,這味兒,得死了不少時候了?!卑壮晏崞鹱鲬?zhàn)服衣領上的小型金屬半臉防毒面具扣在口鼻上,“找找他身上有沒有有用的東西?!?
蘭波便趴在冰柜沿上伸手進去翻找。腐肉污血和尸油沾染到他的手臂上,但不消十秒就被凈化了,翻找許久,他依然潔凈。
人偶師不禁在心中感嘆,人魚的確是種古老神秘又圣潔的生物。只有這種能維護所居星球向復原而非破壞方向發(fā)展的高級生物,才配生活在世上。
蘭波在尸體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張身份id卡。根據(jù)磁卡上的信息得知,死者名叫艾比多,alpha,所屬部門是“標本室”。
厄里斯還在砸門,不斷發(fā)出噪音,白楚年又托腮思考起來,在腦海中復盤這間屋子里發(fā)生了什么。
人偶師:“軟組織被蠅蛆吃得差不多了,成蟲孵化完全,死者應該死亡近四周了。有兩個要點,一,失去頭部的人類僅憑身體無法完成爬進冰柜再蓋上蓋子這么復雜的行動。二,尸體動作自然,并非人為放進冰柜。他把冰柜里的東西都扔出來,然后蹲進冰柜里,很顯然是在躲避什么。意味著兇手在后面追他。是人么,還是實驗體。”
白楚年:“他跑出來,用密碼打開冰柜蓋,敞開放著,然后跑去關閉電閘,再回來躲進冰柜想把自己鎖住,結果兇手搶先一步把他頭砍了,把蓋子拍上了?!?
人偶師:“或者他先蹲進冰柜里,然后兇手砍了他的頭,再給他蓋上了蓋子,最后關上電閘把他鎖起來?!?
白楚年:“兇手把他頭帶走了,或者咬掉吞了?!?
“嗯?!?
“算了,這問題沒什么意義,等會兒再琢磨?!卑壮瓴宥底叩蕉蚶锼股磉?,厄里斯還在用力砸門。
“這門沒鎖。但是推不動也砸不動,對面好像有很多東西倚著門呢?!倍蚶锼顾α怂κ帧?
白楚年也試了試,的確不容易推動,門像實心的似的,似乎有東西在對面緊緊地抵著。
蘭波也試著推了推。
門縫里隱約傳出一串電蚊拍電蚊子的噼啪聲。
門吱呀一聲開了,毫無阻力,蘭波用力過猛一個踉蹌險些跌進去,被白楚年抓住手臂拽了回來。
蘭波皺眉掃掃肩頭的灰塵:“根本沒有東西堵著?!?
“先進去?!卑壮曛斏鞯靥竭M半個頭觀察情況,里面由于電力恢復而變得明亮,這里和地鐵安檢機差不多,只不過地鐵安檢過的是行李,這里要過的是整個人。
在封閉的安檢通道外有一個執(zhí)勤桌,桌上放著電腦用于檢查安檢成像。
蘭波對這里還算熟悉,沒猶豫就掀起遮光鉛簾走進了黑暗的x光安檢通道里。厄里斯也經(jīng)歷過研究所的安檢,知道沒什么可怕的,于是拖著人偶師追了上去。
白楚年刻意放慢了腳步,走上安檢傳送帶時又無聲地退了下來。
他悄聲坐到安檢電腦前,試著把艾比多身份卡上的權限碼輸入了電腦。
監(jiān)控電腦成功顯示出安檢x光成像。
第一個走過去的是蘭波,他只有骨骼能被照出來,任何內(nèi)臟都被胡亂流竄的電流包裹,無法成像。
看來正因如此,蘭波在培育基地和研究所中才未被發(fā)現(xiàn)體內(nèi)珍珠的存在,被貿(mào)然注射了擬態(tài)藥劑造成了悲劇。
“蘭波……”白楚年深深嘆了口氣。
蘭波的x光安檢成像移動離開后,厄里斯跟著跑了過去,成像是個全身都實心的球形關節(jié)人偶,只有后頸腺體那一塊像普通內(nèi)臟那樣成半透明像了,其他部位都是陶瓷,白花花一整個,根本照不透。
白楚年最想看的其實是神圣發(fā)條被人偶師藏在了什么地方,他的圍裙口袋里果然有機關,神圣發(fā)條就藏在機關夾層里。
除此之外,人偶師其他器官和骨骼都和普通人類一樣。除了心臟。
很奇怪,心臟這一塊白花花的照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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