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九羅心頭一緊:不會吧,這才剛進(jìn)來多久啊,狀況來得這么快嗎?
炎拓則卸下背包拉開拉鏈,作為隊(duì)里的一員,他也領(lǐng)到槍了,還是兩柄:因?yàn)槁櫨帕_不習(xí)慣用槍、準(zhǔn)頭也一般,所以兩柄都?xì)w了他。
看到他拿,其它人也趕緊拿槍。
血腥味,不會是邢深他們吧?余蓉頭皮發(fā)麻:“是邢深他們嗎?”
伍慶為難:“這……我只能辨出血腥味,辨不出到底是誰的血啊。不??,味道不是很重,就在這個方向?!?
他伸手給余蓉指向。
這個方向已經(jīng)偏離路線了。
余蓉開始抓頭,她其實(shí)不太擅長當(dāng)領(lǐng)隊(duì)拿主意。
聶九羅忍不住問了句:“如果邢深出事或者改向,會給你留記號嗎?”
余蓉猛點(diǎn)頭:“那肯定?!?
聶九羅看毛亮:“你帶兩個人,繼續(xù)按路線走,小跑前進(jìn),快去快回,看能不能找到β或者其他的記號?!?
如果找到了,那說明邢深往前走了,他經(jīng)過的時候,可能還沒這血腥味,所以沒注意到。
毛亮秒懂,點(diǎn)了兩個人,打起手電槍上膛,一溜煙似的去了。
等了約莫十分鐘之后,這三又撒丫子奔回來了,沖到近前才氣喘吁吁:“有,有,看到β了,在前頭?!?
聶九羅松了口氣,卻更疑惑了:邢深他們沒出事,這血腥味又是哪來的呢?
所有的異常都應(yīng)該引起重視,說不定就是線索,余蓉咽了口唾沫:“看看去?”
***
一行人達(dá)成一致,短暫改向。
伍慶照舊是邊走邊嗅,之前他說血腥味不濃重,那是因?yàn)殡x得遠(yuǎn),如今越走越近,總覺得這血腥味不單純。
孫周也明顯警惕了,大概是因?yàn)樗潜坏貤n禍害的,所以對地梟極其敏感,余蓉注意到它開始不斷呲牙,偶爾爪子刨地,會突地竄上凸起的地塊,又嗖的一聲竄下來。
亮度漸暗,有人打起了手電,有人架上了夜視鏡,正走著,有個眼尖卻膽小的雙腿一軟,險(xiǎn)些坐倒在地,手指前方,大叫:“人,人人!”
特么的這種地方,別亂叫行嗎,余蓉惱怒地吼了句:“閉嘴!”
然后向正前方看。
是有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那架勢,是已經(jīng)沒氣了。
怎么會有個人呢,余蓉從后腰帶里抽了根照明棒拗了,近前細(xì)看。
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面目慘白,形容消瘦,死狀有些慘,脖頸處幾乎豁開了一半,腦袋已經(jīng)完全枕在了血泊里。
余蓉跪下身子,拿手指試了一下血液的粘稠度,結(jié)塊了,周邊的也干涸了。
誰做的呢?不可能是邢深他們……
正思忖著,身側(cè)的伍慶突然鬼叫起來:“這特么不是老郭嗎?這是我們的人啊?!?
余蓉被這突兀的一叫嚇了一跳,不??也顧不上惱怒了:“我們的人?”
邢深帶的人她雖然不能一一叫出名字,但個個眼熟,里頭并沒有這個老郭啊。
伍慶驚得哆嗦,說話都打磕絆了:“這是……是我們的人,余姐你沒見??,因……因?yàn)槟銇碇八捅弧唤壖芰?,跟蔣叔他們一起被……綁架的?!?
臥槽!
余蓉一下子反應(yīng)??來。
是林喜柔要跟他們換的人質(zhì)!
都還沒到換人的時候呢,怎么死在這了?
她騰一下站起身,口唇發(fā)干:“趕緊的,四下看一下,還有沒有我們的人了?”
眾人和被綁架的人都是或親或友,這一下關(guān)心則亂,立馬散開。
聶九羅也緊張起來,林喜柔不會受了什么刺激,把手上的人質(zhì)全給殺了吧?那蔣百川呢?蔣百川也出事了?
她頭皮一陣陣炸跳,兜了一圈,滿眼是人,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找,正茫然時,聽見炎拓叫她:“阿羅?!?
炎拓?
聶九羅環(huán)顧左右,這才看到炎拓打著手電,屈膝半蹲在一個石垛邊上,一動不動。
那兒并沒有尸體啊,難道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遺落的物件?
聶九羅三步并作兩步??去,半躬身看時,也沒看見什么顯眼的物件。
炎拓拉住她的胳膊:“蹲下,這里,從這個角度看?!?
聶九羅半跪下膝,頓了會,一顆心忽然亂跳。
她知道炎拓要她看什么了。
這片土垛子,估計(jì)是之前被撞蹭過,落下好多沙土,有人從旁走過,留下了腳印。
這個腳印是不穿鞋的。
而且,從腳長來看,這應(yīng)該是個……小孩的腳印。
***
余蓉她們走了之后,雀茶多少有點(diǎn)無聊。
守門本就無聊,而且,她和孫理又不熟,出于女人特有的敏感,她不習(xí)慣和陌生男人單獨(dú)待著,雖然不是所有男人都會像大頭那樣會見色起意,但萬一呢?
所以她盡量離孫理遠(yuǎn)遠(yuǎn)的,嫌洞里空氣滯澀、太過狹隘,更喜歡到入口處張望,這里視野開闊,又詭譎新奇。
地下世界,地梟。
余蓉不帶她走青壤,是覺得她遇險(xiǎn)時沒法自保、是個累贅吧?雀茶很想爭一口氣,不如現(xiàn)在就來一只地梟,讓她一箭給滅了,到時候,余蓉就會知道,她雀茶,還是挺能辦事的。
她取下弩,搭上箭,歪頭看瞄準(zhǔn)器,向著無盡的黑暗處時瞄時轉(zhuǎn),這里的光線還算不錯,聽說地梟很大只,真來了的話,她一定不會錯??。
正瞄準(zhǔn)著,雀茶忽然皺了皺眉頭。
斜前方的晦暗中,好像有什么影子,正在跌跌撞撞地晃動。
邢深和余蓉她們剛離開,不會這么快就“零星返回”了吧?
疑心自己是看錯了,雀茶使勁揉了下眼睛再看。
沒錯,是有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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